现在唯一担心的不过是出兵的理由,晟朝毕竟是南祝的宗主国,如果师出无名的话,会让殿下背上千古骂名。
“理由?”
正站在沙盘前的傅佑霆沉吟了一下,他行事向来我行我素。
南祝曾经本就是晟朝的疆域,这些年看晟朝内乱便蠢蠢欲动,打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小国,还需要什么理由。
“没错。”
张齐迟疑着继续说:“殿下,南祝毕竟曾和云氏牵扯不清,云侯府现在虽然衰败了,但云氏族人还有不少。
先帝当年可是亲口承诺过不动云氏的故地,这南祝也在其中,咱们现在贸然攻打,肯定会被批成不义之战。”
傅佑霆闻言只是冷嗤一声,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哪里又有什么义不义的。
只不过张齐倒是提醒了他,南祝,可也是云家那位富可敌国的先祖的故乡呢。
嘴角微勾,傅佑霆让张齐拿纸笔来,竟然是要给南祝写一份檄文。
张齐就在旁边,一眼就看到那上面写的是什么,顿时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殿下,有时候是真的心黑手辣啊!
那冷肃的字里行间,都在训斥南祝竟敢私吞云氏的宝藏,要不是被有姜国师暴露出来,晟朝还不知这事。
区区南祝竟敢瞒着宗主国私吞了这富可敌国的财宝,其心可诛。
这的确是个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啊,而且云侯府现在已经隶属于晟朝了,云氏的宝藏晟朝自然也有权力主张的。
更遑论现在全天下皆知云氏少主云瑾是傅佑霆的王妃,他带兵来取回亡妻的东西,再正当不过。
傅佑霆这篇檄文上就是限南祝三日之内交出云氏宝藏,如果不然,晟朝的铁骑可就要踏破国都了。
“殿下,这宝藏可是子虚乌有的事,谁知道南祝人会不会为了保命,胡乱交出点金银财宝,说那就是云氏的东西啊?”
张齐还在担心,这宝藏之说可是连云家人都否认的,这次要不是有姜国师和大将军出手,谁还会相信这桩陈年旧闻。
然后在看到自家殿下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张齐知道自己真是多虑了。
果然,下一刻傅佑霆一边把檄文递给他,一边幽幽地说:“那我们不会也胡乱说这根本不是云氏的宝藏吗?”
张齐盯着自家殿下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容,想到的却是其他。
好像从下午见过有姜那位公主之后,殿下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一整个下午和诸将议事,不管多棘手的问题,他那俊逸的脸上始终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身为亲随的张齐更是清楚地感受到,殿下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就像现在,他更是难得地用了鱼粥,将桌上准备的几个小菜都一扫而空,比起这几个月来的茶饭不思可真算得上破天荒了。
自从云世子去后,他是眼睁睁看着殿下一天天变得心如死灰,如同也被云世子带走了魂灵。
而现在,殿下虽然腹黑,还冷冰冰的算计别人,但他内心已经不再是那一潭死水的模样了。
是因为那个景公主吗?张齐不由得想着那个戴着面具的有姜公主,说起来气质的确与云世子有几分相像。
但她身份存疑,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世子没理由不认殿下,还费那么大的力气从晟朝假死脱身。
不管怎样,殿下能找到好好活下去的寄托总是好事,哪怕那女子只是云世子的影子,只要殿下喜欢,他们摄政王府也一定会不惜代价将人弄到晟朝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