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的那军爷立马推开她,“赶紧赶紧,快走。”
“你说你家小姐得病了,杂家倒要看看是什么病?”那几个黑衣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吓的军爷赶紧闪到一边。
凌芷乔不仅没阻拦,嘴里还念念有词:“爷,您可离远点,这病邪乎着呢。”为首是个东厂都卫,理都没理她,用剑挑帘看向马车内。
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被吓的惊叫一声,用帕子遮住脸。凌芷乔心里窃笑,韩离装的还挺像。
挑帘的都卫看了一眼韩离,自己也用衣袖遮挡了口鼻,手中的剑并没有停下,他用剑尖挑开暮云寒的面纱。
不看则以,一看饶是吓了这都卫一跳,差点没把刚才吃的酒肉吐了出来。
马车里躺着的人,肿胀的嘴巴,血红血红的像烂了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离的越近身上的臭味越浓。
“真是晦气,赶紧滚!”
“多谢大人,这就滚,”凌芷乔急忙塞过去事先准备好的银钱。“这是笑纳各位爷喝茶的。”
“还挺识相,”为首的都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她赶快走。
在韩离的指引下,凌芷乔把车赶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院里的人看见暮云寒这般打扮,都呆愣当下,伫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不想死的,都给我把头低下。”暮云寒语气冷到极点。
一人磕巴道:“殿下,属下已准备好沐浴之水。”暮云寒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换衣去了。
被鸡粪和其它肥料沤了一路的暮云寒,坐在大木桶里,任凭侍卫来回给他换水沐浴,直到身上的臭气再也闻不到了,侍卫才关门退下。
暮云寒若有所思的摸着已结疤的胸口,又摸摸眉头,心里不知为何有种惆怅之意。
侍卫都去忙活暮云寒了,忽略了凌芷乔。她在院子里闲看,推门进了别院,屋子里也没人,凌芷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晚风徐徐,四下一片静谧,偶尔能听见虫子轻轻的鸣叫。
虽然顺利进了京都,凌芷乔心神反倒不定起来。她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向夜空,星星可真多,没想到这儿的银河这么美。
轻微门响,慕云寒推门而入,此时的暮云寒已浑身装束锦缎罗袍,更显得他目如朗星,贵气卓然。
凌芷乔不安的心里莫名的暖了一下。
暮云寒寻她是准备告之将军府的事情,见凌芷乔坐在门槛上,灰头土脸一副可怜模样,他自责起来。
“饿了吧!本王让侍卫给你准备吃的。”
“闻了一天的粪味,我吃不下。”凌芷乔嘻嘻一笑,暮云寒也笑的无奈,他确实也吃不下。
“豫王,要不要过来坐坐?”凌芷乔拍拍旁边,暮云寒犹豫了一下,与凌芷乔隔了一段距离坐下。
“你看,是不是特别美?”凌芷乔仰头说着。
“这有什么好看的,天天如此。”
“对豫王来说是天天如此。对我而言并不是。”
暮云寒的无动于衷似乎和凌芷乔的思路不想连,她自顾自的说道:“豫王,你的头痛好了么?”
夜色依旧朦胧。
暮云寒没有回答,他侧头看向她,夜色里凌芷乔笼罩在银辉中,像是镀了一层神秘,让暮云寒充满渴望。
此刻,凌芷乔欣赏的是夜空,暮云寒欣赏的是她。
韩离在前院没找见二皇子,到别院来寻,瞧见的是两人正坐在门槛之上,只在门外轻咳了一声:“主公,已通报萧将军,现在就可以去将军府了。”
暮云寒回过神,站起身的同时一并拉起了凌芷乔。
“走吧!现在就送你进府。”
“现在可是晚上,怎么感觉你们偷偷摸摸的?”凌芷乔不解。
“阁老不是说了,兵符被偷,府里定是有内奸,先和将军相认,在府里有了你的名分,剩下的一切都好说,就算奸细通风报信,也不敢明目仗胆加害于你。”
“明白了么?”暮云寒话语带着关心。
凌芷乔并不与暮云寒异样的眼神对视,自嘲的看着自己的装扮:“看来没人给我准备衣服,也是为保险起见。”
上了马车,凌芷乔抢着挨窗户坐下,一路从帘后偷望,偌大的京都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
“前面就是将军府了。”暮云寒把她撩开的帘子遮了遮,只留一条小缝。
从那条小缝里,凌芷乔发现他们正路过正门,围墙上方能看见府里楼檐飞阁下投射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