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宫里长大的?”皇帝突然问道。
“是,陛下。”
“晴玉就从来没对你说过什么?”皇帝的表情略微的恢复了平静道。
“没有说过,下官在诵经堂那个屋子里发现师傅的时候,她已经是快要死了,只留了这副耳环,她叮嘱司言,如果皇后娘娘只是来诵经堂念经,随着娘娘就是。”
乾和殿内此时静悄悄的,皇帝回到了高座之上,他像是在想着心事。
凌芷乔心里估摸着姜公公大概过一会儿也就快回来了,她又等了一小会儿,才对皇帝说道:“陛下,要不乔儿出去看看姜公公是不是快回来了,如何?”
皇帝显然是明白了凌芷乔的意思,他眉头紧蹙的凝视着宋司言道:“这副耳环就先放在朕这吧!今日你先随乔儿回去,朕他日自会有安排。”
“臣女遵旨。”
“那你先出去吧!朕还有话要对乔儿说。”
宋司言本也不想多呆,此时乐不得的赶紧出去,这乾和殿让她莫名的就压抑起来,更何况陛下见到那副耳环的表情,让她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凌芷乔等宋司言出了乾和殿才问道:“陛下,可是有事嘱咐乔儿?”
皇帝沉思了片刻才说道:“今日姜公公出去办事,可是你使的坏?”
“陛下,这怎么说的?乔儿可不敢,只是乔儿觉得,他要是在场的话,也可能多有不便,毕竟这位公公是姓姜的,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皇帝沉着脸道:“朕当然知道,他就只是姓姜而已罢了。”
“那可未必,这位姜公公,可是姜丞相家的拐着不知多少道弯的一个亲戚,陛下可知?”
皇帝听完瞬间满脑门子的皱纹顿显纵横交错起来,他显然是不知道的。
凌芷乔心里默叹了口气,心想,这位皇帝陛下的脑袋到底是清楚的还是糊涂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姜公公和丞相的关系呢?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的关系,那也是一家人。
如果是一家人,就有可能是藏在陛下身边的一个眼线,要不然晴玉和陛下的事,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而且凌芷乔现在好像也突然明白了,当初她在这殿里,发现加了朱砂的有毒熏香,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倒是挺附和姜公公的心性。
想明白的人,就有能参悟明白的事情。
凌芷乔准备给皇帝一个台阶下,她继续说道:“陛下不知道也无可厚非,毕竟姜公公恪守尽职,照顾陛下也是无微不至的,他和姜丞相的亲戚关系,陛下就当乔儿顺口胡说的,关于诵经堂,陛下一道旨意就是,自然大家也好照章办事,毕竟宋女官是为了给陛下挡麻烦,可她毕竟人微言轻,说了也就等于没说。”
皇帝又低头瞧了瞧握在手掌心里的耳环,他问道:“你就不好奇,晴玉和朕的关系?”
凌芷乔赶紧摆摆手道:“不好奇,陛下,乔儿一点都不好奇,乔儿这就告退了,陛下还是早些颁下旨意才是。”
凌芷乔不等皇帝再开口,就急着退出了乾和殿,好在陛下也没有叫住她,凌芷乔上了抬轿,吩咐外面的小太监们道:“不等你们金公公了,直接送我们出宫。”
“是。”
宋司言问道:“凌姑娘,陛下对你说了什么?”
凌芷乔皱着眉,手指绕着耳后垂下的一缕头发道:“陛下问我好不好奇他和你师傅的关系,我可没敢说实话,这不就跑出来了,不过,宋姐姐,我觉得那副耳环一定的有玄机的,你不会是你师傅的女儿吧!”
宋司言锤了凌芷乔一拳道:“凌姑娘,你瞎说,我怎会是师傅的女儿,我要是师傅的女儿,她怎么还会和陛下...?”
说到这的时候,宋司言突然沉默的闭上了嘴,凌芷乔瞧着她也没说话,心里也是是思量着,这宋女官该不会是皇帝陛下的女儿吧!
乾和殿内,皇帝陛下正神色忧然的睹物思人,这副珠翠的耳环是他特意找工匠为晴玉打造的,和她的名字极配。
晴玉本是冷宫里的一个小侍女,自打他生母在冷宫里生下他,那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侍女陪着他。
他虽然被皇贵妃抢走了,可是偶尔还能在晴玉的帮助下,偷偷的见到生母。
再后来,他当上了皇帝,可是还没等给自己生母名分的时候,生母就撒手人寰了,他就把晴玉弄出了冷宫,当了女官,也唯有在晴玉身边,他才能彻底放松自己。
晴玉曾经对他说过,这副耳环她在人在,绝不会给另一个人,但凡有一天这副耳环在另一个人的手里,那么那个人定是晴玉要拿命保的人。
一个能让晴玉拿命保的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