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宋溪溪和芽儿带着许婉柔主仆来到了牛家。
这阵子芽儿也住在牛家,主仆俩的房间一早收拾好了,都是她亲手布置好的,直接能住进去了。
牛家二老的晚饭比宋家吃得更早,也得到了夫子被接回来的消息。
看到许婉柔主仆,很是热情地领着她们走进屋子:
“这间房朝阳,早上窗户一开就能看到太阳,床和铺盖都是新的,夫子要是不喜欢就直说,咱们改明儿照着你的喜好换下来。”
老两口盖得起砖瓦房,碍于是外来户不好高调,才起了这座不起眼的土坯房,因此和宋家岙所有的房子一样,看起来灰扑扑的。
不过老两口和芽儿都是勤快人,屋里屋外都收拾得干净整洁,给许婉柔主仆布置的房间,还洋溢着淡淡的花香,是芽儿特意上山摘的野花。
许婉柔的父亲是秀才,嫁的丈夫也是,娘家婆家都是青砖瓦房,后来被梁家强行抬进府就更不用说了,这是她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
她看出牛家很用心了,对有些紧张的老两口道谢:“已经很好了,不用改。”
老两口松了口气,脸上的笑纹更深了:“夫子喜欢就好,以后你把这里当做自己家,要什么缺什么直说,不用跟我们客气!”
主仆俩奔波了一天,宋溪溪说了两句话就回去了,牛家二老和芽儿也没多留,给她们送来一大桶热水就出去了。
绿袖要伺候疲惫的许婉柔洗漱,被许婉柔接过了帕子:“这里是乡下,以后家务活儿要自己动手,你别光顾着服侍我。”
绿袖看着屋子里简陋的摆设,不由得替主子委屈:“来这偏僻之地做夫子,本就让太太吃苦了,若是奴婢再不好好服侍着,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许婉柔一听,神情变得严肃:“我自愿来这里教书,有什么可委屈的?宋牛两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这把年纪了事事亲力亲为,他们能过的日子,我如何过不得?”
绿袖慌忙跪下:“太太,是奴婢猖狂了,请太太责罚!”
许婉柔俯身扶起她,并无怪罪之意:“我知道你忠心,是心疼我才会这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决意在这里安顿下来,就做好适应这里的准备。若是你觉得苦,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过你想要的日子。”
“不要!”
绿袖眼泪直掉,拼命摇头:“奴婢的命是太太给的,生是太太的人,死是太太的鬼,这辈子都要在你跟前服侍!”
许婉柔叹了口气:“你啊……终归是我耽误了你。”
绿袖只是摇头,神情充满了坚定。
主仆二人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翌日一早,宋溪溪吃过早饭,就领着许婉柔来到祠堂,向她介绍了学堂的基本情况,以及第一批的学生人数,问她准备何时开课。
许婉柔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开办女子学堂就罢了,还敢把学堂设在祠堂里,看向宋溪溪的眼神犹如在看小怪物:“你们村的人是不是很敬重你?”
宋溪溪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很认真地想了下:“敬重没看出来,害怕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