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祁公子在说什么,我没太明白。”
高县令心中一禀,他才不会认下这乱七八糟的,祁宴摆明是在试探,套他的话嘛。
可殊不知,一个人的下意识动作最能暴露出本人的心绪。
他的紧张,心悸,闪烁其词,都被祁宴看进眼里,在心中逐渐形成逻辑线明确的猜测。
祁宴无所谓地一笑。
他鼻尖微动,有了凌雨桐的特别提醒,他凝神去注意,才发现,确实。
高县令身上不知道何处沾染了很浅的香味。
他又看了一眼庭院中密密麻麻的绿植,心道,原是这般,他才没第一时间发觉其中的怪异之处。
他垂下眼,随意应了高县令一声。
高县令虽是搪塞了人,但祁宴这样的态度,他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当下,也不再试图凑近祁宴,直接道了告辞。
说是晚点会把卷宗送过来,验查。
祁宴在人走后,抬眸若有所思。
来澈快速跑过来,手里攥着一张纸条,小声道:“祁公子,有最新消息,本地的。”
祁宴垂眸,看来是他先前的安排派上了用场。
纸条上的内容让他眼神一凝。
哦?
周洛羽乔装来到本地做什么?他尚在禁足期,这时候乱跑,闹出事儿来,少不了一顿重罚。
祁宴黑眸中掠过一丝笑意。
事儿?重罚?
他手掌一动,指尖轻触到揣在袖子里的手帕,那柔软的布料让他微笑。
今夜又有暗杀,但现在距离夜晚,还有足够的时间。
他低声在来澈耳边吩咐几句,来澈听得连连点头。
他们避着高县令府上的耳目,乔装成最不起眼的样子,上了当地大街。
祁宴身高腿长,一身清贵,太难泯然众人,他们本就没打着自己上的主意。
不管是什么地方,最乱的地方,最脏的地方,总有那么一些人,愿意拿钱办事,为贵人做些他们不方便做的事。
他们很快找到了这么个人。
来澈将吩咐一说,那人一见钱,欢天喜地的就跑了出去。
祁宴眼中闪着冷光,饶有兴致道:“今夜,我们静候佳音。”
他的人办事高效,周洛羽又没有刻意隐藏行踪,现在,他就连对方住哪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等了不多久的时间,那个被他们委托的人就回来了,带着一身伤。
那鼻青脸肿的架势,瞧着就吓人。
但那人嘴角却是带着笑的,一看见祁宴,满眼都是对钱的渴望。
“二位公子,成了!”
眯缝似的眼弯成了月牙,透着股惨兮兮的机灵劲儿,伸出了沾了血迹和地上黑灰的手。
祁宴挑眉:“说说。”
“那些人一瞧就是贵气十足的,不像您一样气质深沉内敛。为首那个,更是跟个花孔雀似的,平凡的衣着都遮不住高傲姿态。”
“小人只要装作不小心撞上去,再装作惶恐万分地连声道歉,拿着帕子狠狠找补,这般,您让小人办的事情不就成了嘛~”
“你倒是聪明。”
祁宴眯眼,从语气中听不出满意与否,情绪不外露。
他侧头对来澈点头:“把钱给他。”
“哎呦,二位公子真是大方!下次有这般活计,可还得来找我!”
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抛高了,再接住,眼前人的兴奋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