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也在。”
喜福的声音低了些,眼里透露出一个意思:放心,娘娘兜底,尽管诉委屈。
周洛羽心下稍安。
来福一抬头看见祁宴,自觉消声,去前头带路了。
殿内,娴妃娘娘一脸克制的忧色,圣上也浑身低气压,殿门大开着,等人来。
周洛羽出现的那一霎,他们都愣住了。
娴妃眼眶里流转的泪一下就落下来,圣上心头一慌,刚抬手要安慰,就见娴妃奔向了周洛羽。
低低的泣音一下就挠住了他的心,顿时,什么挤压的气都散了。
圣上叹气。
他怎么舍得对爱妃心疼的儿子发火呢。
圣上的神色没有掩饰,祁宴看得分明。
他眼中掠过一丝深浓的冷意,对圣上没有任何想评价之语。
周洛羽叙述了这一路发生的事,说到委屈无助处,他一个高个男儿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呜呜呜,母妃,儿臣这次险些就将命丢在那里了,对不起,儿臣以后听母妃的话,绝对不再到处乱跑了……”
娴妃心疼得不行,哪里顾得上责怪他。
周洛羽眼睫一垂,再抬眼时神色已经带了怒意。
“父皇,母妃,儿臣已经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带来了!就是他们害得儿臣受此重伤!”
他的手指直直指着祁宴,还有被扔在地上已经神志不清的喻惊鸿。
“父皇,求您惩罚他们!儿臣这一身伤……”
他说话声音很大,锋利的恨意和迁怒都砸往祁宴那边。
娴妃自他开口就不说话了,一张脸梨花带雨,十分惹人怜惜。
圣上沉了脸。
祁宴他自然是一眼认出,但地上扔着那位……
“喻家的?”
好半天,圣上才眯眼道。潜藏在心中的,之前因喻南寻就对喻家颇有成见的情绪,在此刻翻涌。
一声爆喝出口。
“来人,让喻相给朕滚过来!”
周洛羽吓得浑身一抖,牵扯到伤口,痛嘶出声。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祁宴,发现对方低着眸,超脱世外一般,表情无悲无喜。
眉心一皱,他不再看。
喻相来的时候,喻惊鸿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喻相眼皮子一抖,赶紧朝一边躲开,但冷水还是溅到了他的鞋上,下一刻,地上那半死不活的身影颤了颤。
喻相皱眉,觉得这地上人穿的衣服……多少有些熟悉。
等那人抬头,他瞳孔剧震,不敢置信又怀疑道:“惊鸿???”
眼前这个头发蓬乱,脸上肿得红一块紫一块,还有脓水大泡的,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喻相不能接受,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在这时,祁宴瞅准时机,开口道:“启禀圣上,臣前几日所接的差事其实暗中早被喻惊鸿做了手脚,看似是一桩难差事,但实际上只要勾连当地高县令,手到擒来,十分简单。”
“不止如此,喻惊鸿还以贴身玉佩为信物,买凶杀人。”
“他要杀的人正是臣。”
周洛羽顿时阴沉了眸,大吼:“但因此受了重伤的却是本皇子!”
“你们的恩怨搅进了本皇子,就是天大的错,就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