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一懵。
然后看见祁宴可怖的脸色,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忙照做。
时间仿佛在此刻都停下了脚步,祁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凌雨桐身上,眸中的深刻情意再不遮掩。
方太医一个错眼扫过,心中都不由得一惊。
还好,是虚惊一场。
方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轻轻道:“是昏迷过去了,暂且没事。”
祁宴没有回应。
他的手掌上移,轻轻托住她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营帐的床榻很简单,他特意喊方太医加了一层厚厚的褥子,才把她放了上去。
这其间,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凌雨桐。
方太医为这样安静的祁宴感到心惊。
他忍不住说:“我没看出这是什么蛊,但,这个蛊只是刚刚种到身体里,她这个目前只是表面看着吓人,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就……”
看祁宴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或者,更偏执一点,是:她若是真的就此醒不过来,他会陪她一起。
狠狠闭了下眼睛,方太医按捺下这种荒唐念头。
他是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无力,对蛊术的一知半解让他面对凌雨桐的情况提不出任何好意见,他这是当的什么太医!
本以为会一直安静的祁宴开口了。
“麻烦方太医照看好她,我去寻应淮序,很快便归。”
“好。”
方太医答应下来之后就忙活起来,虽然他不太懂蛊术,但他知道有人懂啊!一封书信被寄往京城,他还在忙安神稳定的药物,一转头,祁宴就掀开帘子回来了。
说是很快,当真很快。
“什么……情况?”
方太医捣药有点懵,下意识就问道。
祁宴抬手将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那东西被层层手帕包裹住,但却不大,方太医看了一会儿,辨认出这是香膏盒子。
还没等他要上手研究一番,帐子外就响起一道着急的人声。
若不是有将士及时阻拦,应淮序差点冲进来。
但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也送入了他们的耳里。
“祁小友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想送凌姑娘一盒提神的香膏,我没想到她会对这个味道感到不适,更没想过她会吐血啊!”
“真不是……”
祁宴眸中掠过一丝杀意。
“请您闭嘴。”
虽是有礼的敬称,但话语间蕴含的寒意,叫人的心都能发颤。
应淮序不罢休,祁宴眉宇间的躁郁积压着,扭头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脸对着脸,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祁宴的眸里淬着不化的寒冰,嗓音杀气四溢。
“再多说一句废话,扰了她的休息,我不介意以下犯上。”
“祁小友……”
话没说完,脖颈就被怼上出鞘的尖刀。
祁宴眼神发狠。
“我没有在开玩笑。”
“以下犯上的意思,是我会直接动手。”
“你大可试试,再说一句。”
应淮序的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品官员,祁宴也敢直接放下这样的狠话!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