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的眸色转深,喉结滑动着,下垂的视线久久地落在她唇上。
再一次。
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呼吸有来由地转为急促,如同捕捉到猎物的狼对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兔子,良久……
凌雨桐缩在祁宴怀里,任他怎么样也不抬头。
笑声顺着胸腔共鸣到她耳边,酥酥麻麻的。
她脸更热了,揪紧了他的外袍,深吸一口气压下发热发烫的情绪,抬头看他。
“我们在一起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肯定的意思很浓。
祁宴不禁弯唇:“当然,不然我们怎会如此亲密”
凌雨桐:!!!
她瞪大了眼去看他的神色,果然已经在里头找不到任何紧张的神色。
尽是愉悦。
某种不公平的心理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她,她有些愤愤:“你怎么如此适应的样子……难道在我之前,还有过别人”
话刚说完,醋意就涌了上来,她不乐意地抿嘴,心里直泛酸,还越想越觉得……
身子被他温柔地转了过来,祁宴的嗓音无奈又宠溺。
“怎会”
“只有你,也唯有你。”
“雨桐怎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明明刚刚……你我之间,已彼此检验了啊,这还不能证明我……”
凌雨桐一颤,几乎要跳起来似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什么都……”敢说。
直到对上他笑意满满的眼睛,她才黑了脸。
被逗弄了!
她作势要给他一拳,但他非但不躲,还主动迎上来,一副任由她打的纵容模样。
……她下不了手了。
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我还没说完呢。”
“好,你说。”
他柔柔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身上。
许是因为不再压抑,他眼中灼热的情愫几乎要将她吞噬,每次对上他的眼,她都有种“要陷进去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意外的,并不叫她难以接受。
甜甜的。
“和我在一起,你不可欺我,负我。”
“若你做不到……”
凌雨桐一怔。
她下一句话才刚刚起了头,就见祁宴郑重地抬起手指,作发誓状。
“我祁宴这一生,只爱凌雨桐一人,只要我还是我,我一日活着,就永远不会背离此情。”
“若我欺她,负她,便叫我余生都陷入无尽苦涩,不得善终。”
“你……”
这般誓言,凌雨桐的眼眶在一瞬之间有点发酸。
她不是无知少女,所以更加明白,他的誓言,和那些满口花言巧语,不把誓言放在心上的男子不一样。
这誓言可谓极实际,不带半分虚妄。
他是真的在向她表露决心:他活着的每分每秒,都会爱着她。
她忍不住笑弯了眼,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
他也紧紧地回抱她,眼角笑意弥漫。
剩下的话便不必说了,她埋在他颈窝,轻轻道:“等从南疆回京,我们一起去和他们说明,好不好”
“他们”自然是祁家的人,他们的亲人。
“当然好,我求之不得。”
祁宴笑应。
凌雨桐心里甜甜的,脸颊热热的,想静静感受这一刻的美好。
管它什么南疆的蛊到底能不能解。
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只想和她在一起,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迟疑。
那她,也该回应同等的坚定才行。
他们要双向奔赴,而不是单人的自我泄气,考虑繁多。
阮傅望着天,缓缓叹出一口气。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刚刚,他看见了帐内两人紧紧相拥,恍如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于是,默默咽下涌到喉间的叫喊,他脚步悄然地走了出去。
从看见祁宴对凌雨桐的上心程度之后,他心中那点悄然的不满和挑剔,就散个差不多了。
雨桐是女子,虽然她内心强大,坚毅,但事事都堆在她面前让她解决,太累了。
若有祁宴相伴,她的压力能减轻不少,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阮傅垂眼,忍不住笑了一声,偏头拨弄秀娘的羽毛。
他的眼神十分温柔,含着刻骨的追忆和爱恋。
得一知心人,所获得的正向情绪价值,无价。
而他的知心人……
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