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程姒沅莫名开始头疼。
若是放在她重生前,那必定对这位太过脱跳的世子大人避之如蛇蝎。
但眼前的情况摆在面前,唐文岐同样也是重生必定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放过自己,那想要替自己争取时间那必定就需要在人前仍旧保持以前低调温婉的形象。
那么许多事,不能借爹爹的手,更不能自己亲力亲为......
摆在面前的选择也就只有季窦一人。
再加上,他显然知道了自己想要干掉唐文岐,但身为鉴察司提司却包庇了自己,这背后琢磨出来的味道就让人不由多想几分了。
程姒沅当然不可能像是普通闺秀般认为季窦也就这么一面,就如同他轻浮话语中那般爱上了自己。
那,唯一有的可能就是褒云长公主以及季家对于唐文岐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满意?
脑海中只是闪过了这个念头,程姒沅掌心甚至都有些渗出冷汗。
虽说孝文帝因着与褒云长公主关系甚笃的关系,一直对有些功高盖主的季家仍旧是宠信有加,甚至对季窦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宠溺几分。
但程姒沅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皇帝的信任,抑或说相信一个皇帝真的会有什么感情。
在唐文岐身上她已经吃够了亏,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怀疑,他就能让自己一家子陪葬。
最是无情帝王家,与其去赌一个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如在拿出实打实的利益进行交换来的稳妥。
程姒沅手中的小沙弥摆件莹润剔透,但琉璃冰冷的质感却将那善意的笑染上了几分冷硬的嘲意。
她如今手上有什么筹码?
细数起来其实并不多。
重生前,她一直都是个温婉有礼性子,换句话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能接触到的就是影响朝局之事都是一些人尽皆知的事。
叹了一口气,程姒沅放下了手中的小摆件。
想要搬倒唐文岐谈何容易?
一国储君,若非是犯下什么滔天重罪,又怎么可能......
突然,程姒沅身子一僵。
滔天重罪?
谋逆算是十恶之首了吧?
上一世不就是孝文帝暴毙,唐文岐继位后才直接对自己下的手吗?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唐文岐那时候一些举动本就奇怪得紧。
不着急办登基大典,反而为了自己手上的一纸遗诏大张旗鼓就对自家进行清算?
得到遗诏的时候本就匆匆忙忙,根本来不及查看。
这会儿程姒沅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先看一眼。
沉了一口气,程姒沅疲惫的靠在椅背,揉捏着自己有些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自己这算什么呢?
空有怀疑,却拿不出一星半点的证据。
若是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出去,恐怕所有人只会觉得自己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