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这才抽抽搭搭,安静下来,只拿袖子抹眼泪儿。
楚云溪心中叹了一声,有这样的娘,也是苦了孩子。她招呼暗一到身边。
“去查查这妇人,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
那妇人这才心中惊怕,她本以为这医学院刚开,就牵扯上人命官司,定是不敢闹大,赔一笔银子了事儿。
可怎么,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还要送官?还要查她?
官府一听是准太子妃报案,哪里敢耽搁。顺天府尹虽没有亲自来,却派了他手下的师爷前来,已经可见对此案的重视程度了。
“楚小姐,我们这就将人带回去,严加审问!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百姓们都害怕地低着头,这严加审问的意思,他们怎能不懂?定少不了严刑拷打。
这一低头间,正好看到一股液体,从妇人的身下流出,离得近的,马上捂住口鼻,嫌弃地皱眉。
刚才那么泼皮,这就吓尿了。
楚云溪却没有同意师爷的提议。
“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能在此地,在百姓们面前,审理此案。”
若是真带回官府,万一有个什么差错,这屎盆子就当真摘不掉了。就算没有差错,也会被认为是官官相护。不如就光明正大地审理。
百姓们一听这话,更相信了是那妇人胡搅蛮缠,不然,楚小姐大可以让顺天府尹把人带回去,没罪也能给查出罪名来,何必如此。
师爷看看自己身后的人,那人马上上前,对楚云溪施礼道:
“楚小姐,小的是仵作,请容小的查看下尸体。”
楚云溪点点头。
“多谢顺天府尹,来为天下医学院主持公道。”
那仵作从尸体的伤口开始查看,仔仔细细,不敢漏过半点儿细节。生怕一个不好,就丢了差事儿。
仵作半晌看完尸体,转头对着师爷附耳几句。
师爷低头看看正在啜泣的孩子,蹲下身,和善地拍拍孩子的肩膀。
“孩子,你爹就这么没了,你想不想为你爹申冤啊?”
那孩子虽有些害怕,仍是认真地点点头,周围百姓都是一阵议论之声。
“申冤?难不成真的有冤情?”
“怎么可能啊?这里那么多大夫,还能医死人?”
“嘘,官差办案呢,别插嘴。”
师爷继续问道:
“孩子,你爹这几天,可有沾水?都吃了什么饭呀?你要如实说,才能为你爹申冤,知道吗?”
这孩子看向他娘,只可惜,她娘现在连个头都转不了,没法儿给他什么提示了。
师爷突然板起脸来。
“你要是敢说谎,就是做伪证,立刻拉去官府打板子!”
孩子的心智,总比不得大人坚定,何况是见过诸多狡辩罪犯的师爷,虽然他娘早有嘱咐,可经师爷这么软硬兼施,吓得马上吐了实话。
“我娘,我娘端着水盆,不小心绊倒了,正好,正好泼在我爹腿上了。呜呜呜。”
在场之人都是一阵吸气声儿,他们再无知,也知道伤口不能沾水,一旦沾水,少不得感染溃烂,人哪儿还能保得住?
“原来是这妇人,弄死了自己丈夫啊。”
“还来天下医学院讨公道,真是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