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大梁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个子民都是皇上的私产。放弃秦凤路这么大一块地和土地上的这么多子民，路旭不相信当今天子就不心疼。
显然，闻元忠也不相信！所以他才会尽一切可能的备战，甚至连路旭这么一个小人物他都投注了关注的目光。
路旭猜测，闻元忠应该是打算和清流合作，只要闻元忠在合作的时候留下些不干不净的证据，清流们就不敢过河拆桥，到时候不管他在战场上表现如何，至少清流不会攻击他了。
如果他表现得还能更好一点，比如替皇上保住这么大一块家业，或者说给皇上留下讨回这些家业的希望。
那他就能获得皇帝的支持，到时候就算他耽误了吴党的发财大计，吴党也不会攻击有皇帝庇护的闻元忠。
有了猜测路旭自然就要试探，段承望明显是不想和路旭多说什么，但是在路旭已经有所猜测的情况下，路旭还是通过段承望口中流出的只言片语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整件事情的全貌渐渐地在路旭的脑海之中有了清晰的认知。
他仅剩的疑惑就是沈斌鸿是怎么牵扯到这件事里面的？他和吴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所以他就将这个疑惑抛给了段承望。听到沈斌鸿的名字，段承望脸上肉眼可见的带上了不屑一顾的神色。
从刚刚对段承望的试探之中，路旭对段承望的立场大概有了判断，别看他现在好像是对闻元忠忠心耿耿的样子，但他的实际立场应该也是清流一派的。他对闻元忠的忠心只是因为现在双方有共同的目标而已。
无论是从党派立场还是从段承望现在和沈斌鸿的斗争来讲，他对沈斌鸿都必然不会有任何好感。所以路旭对他的眼神并不感到奇怪。
只听段承望说道：“沈斌鸿？其实他应该叫吴斌鸿才对，他其实就是吴元清的儿子。只不过吴元清不能认他，所以他才只能叫沈斌鸿。”
路旭皱了皱眉头：“外室所生？”
段承望：“差不多吧。”
这下路旭就更不懂了，所谓的外室是除了妻妾之外的另一种女人，简单来说就是“养在外面的女人”。
外室和妾室哪个更悲惨？这个很难说。一般来说还得看外室的出身，妾室基本上就是人家的私有物，哪怕被人打死乃至是在男人死后被杀了陪葬也没有任何人能站出来指责这家人。
可外室如果是平头的良民，就算是给人当了外室名声不好，但至少不至于被人随意打杀了。可那外室如果也是身契在人家手上的奴籍之人，那她的结局可能会比妾室还要悲惨。
这其实就是路旭不懂的地方了，给人当外室的往往就是出身不算太好的人。外室所生的孩子其实也就是私生子而已，柳湘灵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外室所生的孩子？
段承望似乎是看出了路旭的不解，他非常贴心的给路旭解释道：“沈斌鸿的母亲沈氏也是出身高门显贵的女子。”
“吴家在吴元清年幼的时候就是名门望族，他从小和沈氏一起长大，两人是真正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