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帝王之术都讲究一个平衡,如今西岐姜子牙军政大权在手,而且文王临终前让武王尊其为父,武王心里是极为不痛快的。即便姜子牙忠心耿耿,一心为西岐谋划,武王也只是个摆设而已,伐商成功后,后世记住的是丞相姜子牙,而非周天子姬发。
武王看了前来报信的北方佳人一眼道:“异人北方佳人,若非你为我打探消息,我还不知道如此大事,你前往武库选取一件兵器吧!”
北方佳人行礼道:“多谢武王赏赐。”
周武王摆手示意北方佳人无须客气,微笑着道;“北方佳人,闻仲来投西岐,我西岐即将大兴,你对我西岐多有贡献,如今虽说你不用再领任务,但只要你立下大功,我必然赏赐于你。”
北方佳人微笑道:“自当为武王尽力,只是闻仲来投西岐,未必便是好事吧?”
武王心有所动,似笑非笑地道:“为何如此说?”
北方佳人道:“所谓客大欺主,闻太师海内人望,投奔西岐后必不会居于人下。如今西岐众多武将身居高位,殷商众将来投,他们难道就真心高兴?”
武王淡淡地道:“北方佳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退下吧!本王自有计较。”
北方佳人也不生气,她向武王行礼后施施然离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阐教要对付闻仲,肯定会让姜子牙联合西岐旧将排斥来投的殷商将领,北方佳人先给武王打了预防针,这样阐教进谗言的时候,武王也能明断是非。
北方佳人离开没多久,门卫来报雷震子求见,周武王脸上露出了冷笑。看到雷震子,他一脸和蔼地道:“雷震子,你深夜来见我所为何事?”
武王乃是**凡胎,雷震子自恃自己是道门中人,也不向武王行礼,大大咧咧地道:“王兄,你可听说殷商太师闻仲以及武成王黄飞虎来投之事?”
周武王面无表情地道:“略有耳闻。”
雷震子激动地道:“王兄,那闻仲乃是截教妖人。湿胎卵生之辈,他所带来的将领也多是不晓事的畜生,王兄纳降他们就算短期能增强实力,但并非长久之计。况且。那闻仲在殷商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次来投着实可疑?”
听到雷震子说截教来投众人乃是湿胎卵生之辈,周武王不由得哑然失笑。雷震子嘲笑别人是畜生,殊不知服用仙杏后他比那些截教大将更像妖怪。看到雷震子一脸激动的模样,武王淡淡地道:“可是丞相让你来的?”
雷震子愕然,他有些结巴地道:“丞相并未让我前来,我是生怕王兄轻信于人。是以深夜其拿来劝谏。”
周武王冷漠地道:“此事我自由分寸,你乃是我西周王室,虽说出自阐教,但不可忘了根本,你退下吧!”
雷震子脸色异常难看,他跺了跺脚道:“王兄要取那成汤天下,怎离得开我阐教支持?我是阐教弟子还是西周王室有区别吗?”
周武王懒得理睬他,雷震子只得悻悻地离去。他走了没多久,周武王传令道:“着上大夫散宜生来见寡人。”
第二天午时,闻仲带领二万七千大军到达了西岐。周武王亲帅西岐文武百官在城门迎接。见到武王,闻仲连忙从墨麒麟上下来道:“闻仲见过武王。”
周武王满面笑容地向前扶起闻仲道:“太师弃暗投明,着实可贺。大军鞍马劳顿,太师及诸位将军远来辛苦,皇宫也备下筵席,太师可随我前往。”
陆小七一直在观察周武王,看到武王脸上高兴不似作伪,他心里也放松了许多。来到西岐王宫,分宾主坐下后,武王微笑着道:“丞相。今日太师及诸位将军来投我西岐,必将增强我西岐实力,未知丞相对众将有何安排?”
姜子牙面无表情地出列道:“闻太师海内人望,来投实乃我西岐之幸,我愿让出相位,为太师麾下一小卒。”
姜子牙这是以退为进。闻仲才来西岐,若是答应了取代姜子牙,那相位必然也坐不牢。听了姜子牙的话,闻仲慌忙避席而出道:“丞相休得折杀了闻仲,闻仲初来乍到,自当听从丞相指挥,不敢有非分之想。”
武王沉吟了一下,问文官之首的散宜生道:“大夫怎么看?”
散宜生微笑着出列道:“闻太师统领兵马四处征战,乃是三军统帅,丞相虽说也善兵,但经验比不得太师丰富。并且丞相既管民政,又要统帅三军,每天殚精极虑极为辛苦,是以为臣建议设左右二相,姜丞相为左相管理政务,而闻丞相统帅三军行征伐之事。”
周武王大喜道:“大夫此言甚善,有两位丞相辅佐,本王何愁大业不成?”
周武王和散宜生早就已经商量好要分了姜子牙手上的权利,闻仲管军事,姜子牙管民政,这是周武王最愿意看到的局面。两位丞相能力极强,这样分工不但可以将西岐经营得井井有条,而且伐纣成功后,功劳最大的自然是知人善任的武王。
如果是元始天尊传法旨之前,武王这么安排姜子牙没有意见,有了元始的吩咐,姜子牙却不能接受这种结果。闻仲才来西岐地位就与他平齐,今后说不定还会压他一头,这种阐教截教共同辅佐西岐的局面,是阐教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姜子牙虽说不情愿,但他不能站出来反对,因为他站出来反对会落人口实,得到一个嫉贤妒能的评价。他以目视杨戬,杨戬出列道:“武王,丞相率军讨伐崇侯虎时指挥得当,我西岐军士人人信服。闻太师虽说作战经验丰富,但对我西岐大军并不熟悉,贸然换将不太合适吧!”
雷震子和南宫适等一干武将也站出来反对,这次南宫适等人反对的异常坚决。若是闻仲管了军事,受到重用的肯定是他带来的那些降将,南宫适这些人日子没法过了。
武王怫然不悦道:“那依尔等该如何安排?”
南宫适大声道:“闻太师对我西岐不熟,不如暂为丞相府司马,待熟悉了西岐军事后再率军征伐不迟。”
闻仲既没有站出去争取,也没有推辞,因为陆小七告诉他一定要取得和姜子牙平等的地位。闻仲没有反应,张桂芳却听不下去了,他赫然出列道:“我等投奔西岐,非是要追求高位,然西岐也太过欺人太甚,以太师为丞相府司马,实是可笑之极,也不怕寒了天下人之心?”
南宫适也是大怒道:“尔等殷商降将来我西岐,莫非是要造反不成?汝等反臣朝三暮四,今日能背叛商纣,焉知他日不会背叛我西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