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界。
云天玄宫。
构装体工厂内。
程瀚的另一具分身,正在认认真真的巡查着流水线。
由于之前的事件,也就是他以一己之力,干翻了工厂的全部管事,自身却毫发无损。
如此强悍的战绩,让他的地位瞬间上升了一大截。
新过来的一批管事,没人敢为难他。
无形之中。
程瀚成为了工厂里的一个特殊人物。
此时。
他走到一个工位的存储区,快速扫了一眼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零件,目光锁定了几个有明显缺陷的零件。
程瀚叹了一口气,忍不住爆了粗口:“都踏马什么破玩意!”
老实说。
身为一个细节控,尽管他在工厂里见多了缺陷零件,可每一次看到,依旧有点忍受不了。
旁边的高个学徒,见状好心劝了一句:“刘匠师,您消消气吧。”
这货又说道:“其它工厂将零件送过来了,说明他们的管事愿意放行,我们的管事也愿意接受,您就当完全没看见吧。”
程瀚拿起一个缺陷零件,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瞎子,怎么能够当做完全没看见?”
他又大声说道:“每一个缺陷零件装上去,就会导致一具构装体在战场上出问题。
“而发生故障的构装体多了,我们万昊族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小,甚至有可能输掉一场战争!”
高个学徒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挺有道理,没有再劝下去。
这货心中既觉得刘匠师太过偏执,又对对方的为人有些钦佩。
程瀚做出了一个预言:“迟早有一天,本玄宫的天工殿,以及相关工厂的众多管事,一定会倒大霉!”
这句话的声音说得相当大。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都飘了过来。
高个学徒不以为然的嘀咕道:“怎么会倒大霉?我倒是觉得,管事们活得比谁都滋润。”
程瀚“哼”了一声:“不信你等着瞧!”
适才的预言,并非是胡乱预测。
而是基于事实的判断。
原因很简单。
不少神将在死沼界观察战场,祂们注意到了频繁发生的质量问题,难道万傀神将就看不到吗?
当然看得到!
另一方面。
包括星衍神将在内,神将们自有一套衡量尺度,只要对比一下幽淼界的情况,就能明白构装体的质量有多么差劲。
万傀神将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可谓是一张脸丢得干干净净,神将心中能不震怒吗?
尽管神将本人才是最大的责任人,可作为高高在上的神将,祂多半会拿手下人当替罪羊。
故此。
一场空前的大清洗,很快就要到来。
此时此刻。
程瀚没有再说话,又埋头开始检查零件。
几秒后。
他拿起一个质量格外差的零件,骂道:“这么差的零件也拿到流水线,真是脸都不要了。”
说完之后。
程瀚毫不客气的将其砸向地上。
“砰!”
一声闷响。
零件反弹起来,又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高个学徒被吓了一跳,他转头看了看零件,望了望刘匠师,心中嘀咕了一句:“真厉害!”
在整个工厂的众多学徒、匠师中,恐怕也只有刘一刀匠师敢这么做。
换做是其他人。
肯定会被管事扣上一个“故意破坏工厂财物”的大帽子,克扣薪水是板上钉钉的事,搞不好还会被撵出工厂。
不远处。
一名管事目睹了这一幕,嘴角抽了一下。
这厮最终选择了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走开了。
没办法。
程瀚是工厂里出了名的头号刺头。
管事还没有做好硬碰硬的准备。
两个小时后。
正当流水线正在全速运转之时。
程瀚忽然心有所感,转头望向了大门口。
“砰!砰!”
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程瀚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心底咕哝了一句:“来了!”
很快。
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赤甲军,蜂拥着冲入了车间。
这一番突然的变故,让一帮学徒、匠师都看呆了眼,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这时。
为首的一名赤甲军副校尉,高声吼了起来:“全体注意,立即关停流水线,封锁整座工厂。”
战士们立即高声应了起来。
“是!”
“明白!”
学徒、匠师们则涌起了一阵骚动。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出大事了!
尤其是这一批赤甲军所佩戴的徽标,竟然不是管辖工厂的天工殿,而是另一个强力机构——天刑殿。
这里面的意义,不言自明。
下一刻。
副校尉又吼出了一句更惊悚的话:“给劳资逮捕工厂的所有管事,一个也不要放过!”
“是!”
“遵命!”
赤甲军立即开始行动起来了。
一片纷纷扰扰之中。
工厂被临时关停了。
对此。
程瀚始终表情淡然。
先前的高个学徒,偷瞄了一眼程瀚,心中佩服到了极点。
说什么就来什么!
刘匠师真踏马神了!
又过三个小时。
时间已然接近傍晚。
工厂依旧处于被封锁状态。
全体人员都被关在工厂的食堂内,门口还守着一队赤甲军战士。
如此架势。
像极了看押囚犯。
在此期间。
不断有人被叫出去问话。
其中一部分人再也没有回来过,另一部分人虽然回来了,却被带入食堂的小隔间内。
各种各样的消息,更是传得满天飞。
“听说天刑殿过来了几名仲裁官,直接就在现场进行了审判,那帮狗管事全都栽掉了。”
“不止是管事,工厂里稍稍有一点职权的人,也有很多被查出了问题。”
“这一批管事被搞了下去,再上一批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换汤不换药罢了。”
“这可不一定,我觉得这次可能不一样,上头是下定了决心,好好整顿一下各个工厂。”
就在这时。
“砰!”
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食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
这种场景每一次上演,便有一名匠师或者学徒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