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落完朱曼娘,卫辰也去了一块心病,不然有这么一条毒蛇藏在州衙里,卫辰一想起来就浑身难受。
顾廷烨那边,蓉姐儿不见了生母,自然免不了一阵哭闹,不过这就要由顾廷烨自己去解决了,卫辰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插上一手,他还有禹州数万百姓需要料理。
二月中旬。
禹州治下密县,日头高照。
自入春以来,禹州境内一直都是春雨绵绵,之后雨势一停,立时就是连着十几日的大晴天,一丝凉风也无,热得燥人。
禹州知州卫辰从月初就出了禹州城,到下面各县巡视,如今新郑县已经看过,下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密县。
密县知县孙卓,此时正带着县丞、典史、主簿等官员一并在官道上迎接。
听闻知州出巡的路线是先新郑再密县,孙卓心中十分忐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新郑县是禹州州城所在,知县陈俊也是知州卫辰的同乡兼同年,境内还有钧瓷行会存在,可以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作为钧瓷贸易的主要地区,发展得日新月异。
而密县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不仅没沾到多少钧瓷的光,还毗邻波涛汹涌的黄河。
这条地上悬河的存在,导致两岸地下水位抬升,盐分随着蒸发作用蓄积于地表,在黄河背河的洼地部分形成了大片不宜耕作的盐碱地。
工商业不发达,农业也不景气。去年十二月中旬,密县收上来的赋税还不及新郑县的三分之一,算是给禹州拖后腿的那个。
正因如此,等候在官道旁的密县知县孙卓才会时不时就取出巾帕擦拭着额头上滴落的汗水,不是热的,而是慌的。
这时,远处一名衙役飞奔而来,高声喊道:“来了,来了!”
孙卓忙招手叫住他问道:“可是知州大人到了?”
衙役躬身禀报道:“只看见官道上来人,不知是不是知州大人。”
孙卓闻言气得七窍生烟:“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要你何用!”
奈何密县是个穷县,县衙里没几匹好马,否则孙卓早就让衙役乘快马沿着官道去寻了。
就在孙卓快要望穿秋水之际,远处官道上突然出现两柄金扇,还有鸣锣喝道之声,朝着这边缓缓而来。
官员出行自有其规矩,七品出行打黑扇,六品出行打碎金扇,五品出行打大金扇。
越级使用仪仗,即为逾礼,会遭到御史弹劾。
放眼整个禹州城,可以打着大金扇出行的官员,也只有禹州知州卫辰一人而已。
是以孙卓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当即精神一振:“真是知州大人,快快鸣炮相迎!”
说完,鞭炮声大作,孙卓率领县衙众官吏避道相迎。
轿子停稳后,赵策英先行下马,上前掀开轿帘,一身官袍的卫辰缓步而出。
“路上有事耽搁了,倒是累诸位久等了。”
卫辰望向密县一众官员,笑着道:“本官沿路行来,但见密县境内百姓循时而作,田间禾苗旺发,可见孙知县治理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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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辰这一番话让孙卓在属下面前脸上有光,孙卓也是不自觉地把腰杆挺直了些。
不过,孙卓能从一个举人做到知县的位置,也算是个老官油子了,自然不会被卫辰夸两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心里还是在默默揣测着卫辰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