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铭传大人派出的心腹亲卫张罗安排下,为掩人耳目,煤炭、食物与淡水等补给物资,都是从宝岛水师调出的ri常储备。商船连夜补给完毕。刘振华向留驻宝岛的兰芳国族人交代照顾伤员的事宜之后,召回云峰与张国栋,于黎明前登船起程。
刘铭传未曾亲至码头送行,但也没有去歇息。端着在厅中闭目养神,直到手下亲卫回报商船已起锚驶离基隆港,他才长长叹息一声,挥退手下,走到屋外看看天se,转回头,兴致大发的对他两个歪靠坐在太师椅上头若捣蒜般打瞌睡的儿子说道:“天se将明,备马,你们随为父登上基隆山顶看ri出去。”
虽然瞌睡虫一直在sao扰,呵欠连天的两兄弟也搞不懂老父为何要在这黑漆麻乌的时刻去登那基隆山,但刘盛芸与刘盛芾却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临时担当起老父亲卫的职责,老老实实的骑马跟随其后。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待刘家父子踩着积满露珠的山藤野草登上基隆山顶,已是朝霞漫天映红了海面。未几,一轮红ri喷薄而出,将光明与热量洒向大地。刘铭传面向东方而立,大声赞叹:“大自然之神奇,壮哉!美哉!”
刘家四子中刘盛芸的心思最为活泛,见乃父此刻心情不错,身边又无任何外人,小心的问道:“父亲大人,孩儿心中有一事不明,还望父亲能给予解惑。”
“翰香(刘盛芸表字)啊,你之困惑可是因为父改变辞官归乡之心意,并拜托刘振华照拂宝岛之事而起?你可是认为他并无能力可担此重责?”
“父亲明见,确是此事,孩儿苦思亦不得其解。刘振华在经商、勘探,甚至西洋机械方面都算得上是个厉害能人。可孩儿总还是觉得此人xing情太过于懒散,且心肠不硬。虽有一身好本事,实非做大事之人。”刘盛芸畅所yu言,将心中所思全盘托出。
刘盛芾好似有不同的意见,在一旁张了张嘴,却不知为何他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面。这细微的动作,却被其父刘铭传看在眼里,捻须微笑说道:“圃(刘盛芾表字),这里除了我们父子三人,没有外人,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让为父给你们答疑解惑。”
“孩儿只是觉得二哥对刘振华的看法流于表面,不说其它,就只说二哥刚才话语中提到刘振华jing擅的三样本事,试问二哥,就是其中一项,也不可能是一个懒散之能掌握的吧!而且还是通晓三项。还有,你说此人心肠软,我感觉这应该是看对谁吧!如对上的是他的敌人,我看他倒是未必会有半分心软,那载滢贝勒之亡,就是明摆着的例证。”
刘盛芾在老父的鼓励下直抒己见,说出来的话语中所含意思却是与二哥刘盛芸相反观念。
“唔……”刘铭传含笑点头,转头对若有所思的二儿子刘盛芸说道:“盛芸你和你大哥一个样,聪颖有余但沉稳不足。你二人过早跟随为父进入官场发展,却被浮于表面的虚假东西晃花了眼睛,忘记透过表象深究事物本质,ri后当引以为戒啊!”
刘盛芸赶忙低头受教:“父亲训斥的是,刚才三弟之言,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已彻底将孩儿震醒,没想到啊,刘振华这个可恶的家伙藏得还真是深。枉我与其相交还待其诚心,不行,回头一定要找他算账。”
刘铭传笑道:“呵呵,你这小兔崽子,知道错了还嘴硬,还怪别人藏得太深,我来说句公道话,为父也曾仔细观察过刘振华,他与你兄弟二人相交确也是真心诚意。如有私心,他亦不会给为父点出金九矿区的存在,再拉你合办赚钱的制皂厂。且又为了圃的一句戏言,又送上枪械制造图纸。这些东西,无论哪一样拿出去,都是价值巨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