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风过林梢。
本来有些沉默的氛围,再次被吕产打破。
他沉吟道:
“其实被锦衣卫约谈,我也早就有所准备。”
扶苏好奇道:
“哦怎么说
你身为吏部尚书,可是兢兢业业,从未曾有不法之事。
难不成,你想造反”
吕产笑道:
“那姑父可真是高看我了,造反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
对于我这般年轻的六部尚书,再过十年,我便可进入内阁。biqμgètν
再过十年,我便可封侯。
位极人臣,还有一个姑父皇帝,我还造哪门子反啊?”
扶苏看着自信满满的吕产,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道:
“这些话私下说说也就是了,莫要让外人知晓。
不然的话,御史言官非弹劾你不可。”
吕产闻言,微微叹了口气,没精打采道:
“知道了,这些御史言官啊,整日里没事干,就知道到处喷人。
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用,跟搅屎棍一样。”
扶苏眉头一挑,问道:
“他们是搅屎棍,那朝堂上的我们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比喻,让人忍不住想起了咸阳侯秦风。
他虽然喜欢骂人,都从来不骂人搅屎棍。
因为怕被人说自己是翔。
骂自己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可取的。
即便他在领兵作战的时候,擅长投翔。
笑过之后,吕产情绪依旧是很低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扶苏也没有问询,似乎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过了良久,吕产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子,突然说道:
“我不喜欢他们骂我姑姑。”
扶苏楞了一下,沉声道:
“谁敢骂你姑姑”
吕产抬起头来,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作为侄儿的委屈。
就好像是自己姑姑被人欺负了,做侄儿的却毫无办法一样。
“谁都敢骂,他们骂我姑姑是牝鸡司晨。”
扶苏顿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淡淡说道:
“大秦律规定,言论自由。
他们愿意说什么,便让他们说去。
我们自家人知道就好,你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是此时,吕产却难得有了脾气,一改往日那般的老好人模样,倔强道:
“可是朝堂大员,尽数如此说!
我姑姑的名声都要被他们给毁了!
明明我姑姑是一个极为贤惠的人,她本可以安安静静的过着日子。
可是现在,却没人都遭受谩骂,甚至很多人联手准备上奏!要求我姑姑不得干政!
他们甚至还找到我,让我也签名!这简直就是对我,对我姑姑的羞辱!”
吕产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低吼了起来。
但是扶苏没有生气,甚至还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此时的吕产,根本不是什么吏部尚书,而是一个为了姑姑而发怒的侄儿罢了。
扶苏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怪我,若不是我让你姑姑帮忙念公文,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也怪我,身子虚弱的很,无法理政。”
吕产有些委屈道:
“没有,不怪你姑父。
是你太勤政了,整日里熬夜,任谁也受不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第二个外甥出生。”
扶苏顿时一巴掌拍在吕产的后脑勺,骂骂咧咧道:
“好小子!你敢揶揄你姑父了”
吕产缩了缩脑袋,憨憨傻笑起来。
再次沉默良久,扶苏突然开口说道:
“老吕是你的人”
吕产小声摇头道:
“不是,他以前是我父亲的袍泽,后来退役了。”
“那他为什么要死”
“不知道,可能是怕连累我吧”
“消息是你从其他官员那里听来的,那么警告内阁次相的纸条,是你让老吕给的”
“是”
“之前有往来吗”
“没有”
一句话还没说完,扶苏一脚狠狠踹在吕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