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军阀,夏家。
是夜,沙沙的声响打在玻璃窗户上,外面下起了冬雨,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
安云熙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裸的枝条,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嶙峋的树影映在窗户上,看起来分外恐怖。
她本来已经睡着,被一阵猛烈的咳嗽咳醒。
打开灯,她支撑着坐起来,看了看时间,竟然才晚上九点多。
流产以后,她的身体一直得不到复原,身下虽然没有大出血,但是淋漓不尽,一直没有停止过见红,而且隐隐不断有异味。
她心里有数,这一回,她的身体受到了巨创,以后想要孩子的可能性,已经为零。
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她想给自己倒杯水。
长时间没有着地,双腿绵软无力,脚下一个踉跄,她直接栽倒,额头撞上茶几。
疼得她当场眼泪掉了下来。
现在每一天,都像是蹲监狱,不,比坐牢还悲惨。坐牢起码不会随意殴打她。而她现在,活在于承先的阴影之下,已经彻底沦为他的出气筒。
他心情好的时候,根本不会搭理她。
心情不好,事情不顺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她拳打脚踢,下手毫不顾忌她的死活。一直打到他觉得解气,他才满意。
她像垃圾一样被对待,可以随意踩踏。
拖着病重的身体,没有半点尊严,整日活在恐惧里。
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他弄死。
不,她感觉自己,已经是风中残叶,流产不愈,肺部严重感染,活不了多久。
她无力地靠在茶几上,哀哀痛哭起来,奔溃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哭得声嘶力竭。即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都没有承受过现在这般痛苦。
小蒋平时一直睡在客厅里,近身照顾安云熙。
今晚,他刚从外面回来,便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哭声。
他心里一紧,赶紧推开房门。
见到安云熙正坐在地上哭泣,茶几上面的水杯打翻了,水流淌了一地。
他连忙上前,将安云熙扶起来,扶她坐到椅子上,心疼道,“大小姐。我来给你倒水。对不起,下午出去了一趟,今天回来晚了。”
一声“大小姐”的亲热称呼,让安云熙眼泪流得更凶。
曾几何时,她从云端的人上人,沦落到这种地步。
凄惨,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