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男人走远以后,老太太说了一句“不像”又抬头望向车站。
此时,沈梦莱就站在车站门口,但老太太的目光只是从沈梦莱身上掠过,不曾停留,沈梦莱理解老太太不记得自己,哪怕她方才在老太太的摊位前站了许久。
但这个健忘的老太太,一直坚持在车站外,肯定是还记得什么,而她痴痴地望着车站门口的时候,也明显是在等人。
“……”沈梦莱一愣,她定睛看着老太太的头发,忽然明白过来,女为悦己者容,老太太是在等自己的爱人。
或许,她的老伴还活着,只是去了某个地方,一直没有回来;或许,她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她只是在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等着和老伴形似的人走过,运气好的话,还能听见相似的声音。
沈梦莱进了车站,心里沉甸甸的。
有那么一点羡慕老太太,清楚自己心之所往,即便年迈健忘,依然可以义无反顾为自己喜欢的事而坚持,不顾子女们反对。
而此时火车上的王雨桐,褪去院学生会副主席的官架子,仅仅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孩,她躲在洗手间的角落,抱头痛哭,火车“咔嚓咔嚓”的声音,盖过了她委屈而痛心的哭泣声。
王雨桐也曾在题海里挣扎,当她领到浙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曾激动地大喊大叫,夜里兴奋地转辗反侧,她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并当上了学生会的副主席。
可是看得见的未来,只是她以为,并不是真的唾手可得,一个电话,便可以彻底断了她的希望。
是的,她原本不打算回家的,既然来了学校,暑假又快结束了,她完全没必要这个时候回家的,但她因为某些原因,又不得不回去。
甚至,再也回不到学校。
每个人的心里,都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和一份期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但它并不会因为沉默而消失。
……
下午四点多,沈梦莱回到五柳村,还未进自家的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家人们着急而兴奋的声音。
“啥?你要五百斤面粉?今天就要?”
“不着急,有多少,算多少,尽量多一点。”
“建业啊,咱家存的货有多少啊?要不然你先把菜市场和面馆的货先拿来顶?那边不着急,先拿来吧!”
“那也远远不够五百斤啊,撑死就一百斤。”
“不急,今天有多少,我就带走多少,剩下的,择日来取,先把钱付给你们……”
“不不不!先别给钱!”
陈玉林连忙拒绝,打断了对方付钱的行为,她不敢接超过能力范围的事,怕应下来,做不到,影响小作坊的声誉,又耽误人家。
“说句实在话,咱家这小作坊,你也看得见,规模就这么小,五百斤,怕是真赶不出来,虽然我们也想卖给你。”
“我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再等一等。”
“真的吗?那你等等,我们现在就去赶!有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