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我没有心疼找宾馆的钱……”
“我身上钱是不多,但我还是付得起给自己落脚的房钱的!不要你一个丫头来付!你担心个啥玩意儿?我只是人生地不熟喊你帮我带一下!我只是为了躲起来!为了保护我的孩子!”
柳翠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委屈道,“我自己娘家都没法去,他们想帮我,也都帮不了我,是我蠢,是我笨,我咋又绕回你们沈家来了,求你来帮我,我咋这么蠢……”
“二伯母你冷静一些,你别哭了,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柳翠失控,自言自语也算了,但这里是沈梦莱的宿舍楼,大三的不上晚自习,全都楼下一层,听到哭骂声,纷纷跑到楼道口。
沈梦莱为了制止柳翠疯闹的行为,只能用更高的分贝来压制,大喊道,“别哭了!我是说我妈在来的路上!她会来接你!”
“……啥?”
柳翠一愣,两秒过后,却更加疯癫起来,还上手抓沈梦莱的衣领,扯道,“你这死丫头,你不肯帮我就算了,你直接拒绝我就好,你干啥还去偷偷打小报告?你太狠心!你真是太狠心了——”
崩溃。
沈梦莱发现母亲的话是对的,大人的事,真的不能管,尤其是这个年过四十又怀了孕的妇女,得了被害妄想症。
好吧,沈梦莱稍作考虑,还是选择理解二伯母,毕竟是沈家人一直在抓她,逼她堕胎,她才会这般敏感。
不过有件事,沈梦莱意识到没了必要,她确实不必为了二伯母的事去拨姜沅的那个电话。
躲哪里,怎么躲,孩子怎么处理,怎么生,她都该听母亲的话别管,更不需要为此欠姜沅一份人情。
二伯母毫无人气的脸色,苍白的嘴唇,严重贫血,但是力气倒是很大,晃得沈梦莱都快散架了。
在二伯母的疯扯下,衣领勒着沈梦莱的咽喉,阵阵难受,感觉孩子没事,但沈梦莱要被二伯母给谋杀了。
沈梦莱用力地掰着二伯母的手,二伯母的手指依然很粗,但以前是实心的胖,又壮实,现在是浮肿和虚胖,用力捏下去,皮肤还能凹下去一点。
这二伯母,沈梦莱是又气又心疼,道,“好了!我妈会帮你的!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的孩子,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孩子,但你现在这个情绪,这个样子,对孩子好吗?!”
柳翠吃了一惊,定睛看着沈梦莱,问道,“你妈……会帮我?真的?她来不是抓我去打胎的?是来帮我的?”
柳翠得知沈梦莱没有打小报告,而陈玉林赶来杭州是为了帮助自己,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舒展。
她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撑在墙壁上,缓缓地坐在地上,就跟瞬间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这个体型硕大,体重大约而一百三四十斤的女人,此刻却缩在墙角,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弱小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