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阳……
没想到啊,你这小包里还能装这么多东西呢?
在许鹤的撺掇下,j省这边开始聚众吸果冻。
能量果冻的量不多,两三口就能吃完,嚼都不用嚼,从吸进嘴里到吞进肚子总共也花不了秒。
坐在j省休息区附近的观众们只听到“吸溜吸溜”的声音,然后他们的教练就端着塑料袋,一个一个让队员把吃空了的果冻袋子扔到里面。
一个女生用手机拍摄下这“感人”一幕发送到网络,配文【j省省青队教练又当爹又当妈,感觉真不容易。】
暂停结束后,sh男排那边也讨论出了结果——不换人,自由人继续打。
陈明昊上场时看见对方渗出点血的护膝,嘶了口凉气,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太严重了,这样也能上场?
许鹤蹙了蹙眉,想起亚洲青少年锦标赛,山下晴人将他的手臂打出出血点的那一次。
哪怕只是皮下出血和淤青血点,谢教练和徐教练都没有让他继续上场,而是等他生理反应完全消失了之后才允许他继续上场。
对面自由人的伤掩盖在护膝之下看不真切,但既然血都已经渗到膝盖之外了,为什么不仔细做个检查再上场?
只不过是个全运会而已!
再说了,这样伤痕累累的球员就算上了场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许鹤只思考了一瞬,在哨声响起的一瞬间,立刻全心全意投入比赛。
竞技场就如此残酷,他们的对手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们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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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自由人虽然上了场,但碍于膝盖上的严重伤势,接球效率明显下降。
j省这边的攻手都有点不忍心往明显已经从突出点变为薄弱点的自由人那边扣球,连进攻都变得有些畏首畏尾。
自由人受伤的经过观众看了全程,稍微年轻一点的观众都在担心他的安危。
年长一些的观众却都在扼腕叹息,“不就是摔了一跤嘛,顶多膝盖磨破了一点皮,男子汉大丈夫,流点血就走不了路了?爷爷当年比你们苦多了,现在不也还是过来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可不是嘛。”那个拿着扇子的大爷终于又找到了可以高谈阔论的话题,“当年女排在日本打比赛的时候,哪一个身上没有伤啊,这些小伙子们,连那些女娃儿都不如嘞!”
他拿着扇子指点完了sh男排,又转头去指点j省省青队,“还有这些j省的奶娃儿,还是心软哦!这还不趁着对方不行,赶紧结束比赛?”
坐在大爷边上的几个年轻观众满脸尴尬。
徐天阳的额角跳了跳,把垂落在脸颊面上的酒红色发丝往后一撩,猛地转头,“干么四!劳资忍你很久了!”
大爷满是笑意的脸僵住了,他纵横球场嘴炮这么多年,就没有碰到过感直接回头怼人的教练。
徐天阳用一种打量猪肉的眼神将老大爷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嗤笑一声,“还六(流)点血就走不了路(卢),感情嗖桑(受伤)的不是你阿是?你那么磕一下试试来?看看阿能(能不能)赞(站)起来?看你长得人五人六,没想到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家孙子阿知道(还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丢人啊?”
他一口蓝京话冲的大爷扇子都要拿不稳,指着人啊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喔(我)忍你很久捞我跟你说,人家自由人本身就有伤,能上去全凭意志力,你内?坐在这边嘴皮子一碰了不起了阿是?”
“喔们队员不是心软!那叫比赛风度,尊重对手,你内?你是为老不尊、倚老卖老、布鼓雷门、关公面前耍大刀、猪鼻子里插大葱——”
柏函揉了揉额角,拦腰伸手兜住徐天阳的腰腹,抬手捂住他的嘴。
徐天阳“唔唔,焐!!!”
柏函对着老大爷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大爷,我们徐教练年纪不大,您多包涵。”
年轻观众忍着笑,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似在道歉,实际上是把大爷之前说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带着十几岁的能成什么事儿。”也怼回去了啊?
原来当面怼,这么爽,下次也对着想让他们加班的老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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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鹤用一个假扣真传骗过了对方拦网,高喊,“扣死!”
不能制造打手出界了。
对于被制造打手出界的球队来说,球未落地就必须尽力去追,因为还有希望。但sh男排的自由人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他们确实应该尽快结束比赛。
不过不是因为想要“趁他病要他命”,而是要让对方自由人减少消耗。
在减少对方自由人消耗的同时,还要发挥出最高水平,给予他们的对手尊重。
这才是最正确的打法。
的时候,sh男排的教练终于舍得换人。
他用一个副攻换掉了自由人。
没有了自由人的阵容虽然在一传上有了一些缺口,但是sh男排因为进攻点变多,靠着进
攻还是有希望能够拼一拼的。
徐天阳站在场边,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早这么换不行吗?觉得副攻资历差不稳定就不用?在干嘛去了?”
柏函嗤笑一声,“那些老头就这样。”
sh男排的副攻上来之后,比赛又开始变得焦灼起来。
许鹤的体力槽见底,脑子和肌肉都在凭借本能运作。
对方新换上来的小副攻很有冲劲,扣下来的球全部都是角度非常偏的小斜线,看得出来他非常想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这种球不太好接,可惜的是他们队伍里也有喜欢打小斜线的人,拦网早就根据这种打法做出了一套应对方式。
许鹤在标志杆一侧跳起,举手封死了斜线路径,球扣在了他伸出去的掌心,反弹到了对方的地板上。
j省拦网得分。
。
大比分,j省获胜。
这无疑是一场精彩的比赛,双方的失误都很少,所有人都在为了赢而燃烧自己。但大家打得并不开心,sh男排自由人的伤重重压在所有人心上。
赛后握手的时候,许鹤对sh男排的队长道“我喜欢这场比赛,你们打得很好。”
“如果可以,我想做对你说出这句话的人。”sh男排的队长苦涩地笑了笑,“你们有个好教练。”
许鹤忍了忍,最终没忍住,问道“自由人……他没事吧?”
“他是老伤病了,来全运会之前就有伤,队医去检查了,估计不太好。”
许鹤握完手,转身跑回休息区,从自己的运动包的侧袋里拿出之前在亚洲青少年锦标赛上使用过的两种喷雾。
这两样东西他都准备了小份,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他捧着药,小跑到sh男排那边,将其递给他们的正在给自由人看腿的队医,“您看看这个能不能用?”
队医抬头瞧了一眼许鹤,被他沾了额汗水之后白得反光的脸晃得一愣,随后低头一看,被那瓶进口药的价格吓到了,“好用的,就是有点太贵了,对淤伤和炎症都有效果。”
许鹤松了口气,“没事,我带了不少,这一副给他吧,毕竟是我们队友扣球……”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喷雾罐子塞到自由人怀里,转身就跑。
少年蓬松的发顶随着跑动一颤一颤,很快就被队友们包围起来,消失在了视野中。
自由人抱着冰冷的药瓶摩挲一下,j省省青队有那样的队长和教练,真的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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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阳带着孩子们收拾了场地,将垃圾装在塑料袋里放好,观众们在看完比赛之后大多都离开了。
有少数几个想要留下来合影的坐在后面,许鹤扬起笑脸,带着队友和他们一起合了个影,掏出运动包里的排球小挂件扬手一抛。
他每场比赛就带了一个,都是从网上买的ikasa排球周边,小小的排球被吊在挂坠扣上,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谁抢到就归谁,这个抛挂坠的活动已经成了许鹤粉丝们的保留节目,反正只有一个,能不能抢到全凭本事。
大家伸长着手臂去拿挂坠,最终是个女生抢到了挂坠,她的男朋友十分嫉妒,面目扭曲,想要抢但是不太敢。
许鹤笑了笑,对着观众们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场地。
全运会参赛的社会队伍多,赛程紧张,这个场地之后还有人要用,他们打完比赛之后不能逗留,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徐天阳带着赢了球却不怎么高兴地孩子们往宾馆的方向走,走了一半却觉得这样回去可能不好。
他看着手机里的赛程表灵光一现,“今天有男子自由泳决赛!要不要去看?”
众人面面相觑。
许鹤知道教练是想带他们转换心情,当即应承,“好啊,我还挺想看的,毕竟是决赛,你们呢?想不想去?”
傅应飞欲言又止,他其实不太想去,但他感觉自己现在如果带头拒绝,许鹤可能会生气……
不,生气可能不至于,但肯定会不高兴。
他自己不愿意和让许鹤高兴中选择了后者,不假思索道“去。”
队里的两个领头羊都说了想去,剩下的人当然不会拒绝,去就去吧,正好换换心情。
众人在硕大的奥体中心转了一圈,来到最边上的游泳馆。
l省的奥体建的还不错,除了灯亮了点,其他设施都完美符合举办国际赛事的标准。
许鹤将选手牌挂在脖子上,身着队服,走进游泳馆,作为这次全运会的参赛者,他们所有人在看其他项目的时候都不用买票。
本以为关注游泳的人不多,但一进场馆,许鹤就被山呼海啸的加油声震撼了。
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我参加亚州青年锦标赛的时候都没听过这么多的呼声,那时候我们的观众最多不到个,就那么一小撮。”刘青风砸着嘴,面目嫉妒地看向泳池外正在入场的自由泳选手。
“是啊,我们那时候,连国旗都只有桌垫那么大……”
选手专用座位区域上传来了一个耳熟的声音。许鹤寻声回头,看见了和他们一起参加过亚洲青年锦标赛的楚锦岩。
楚锦岩,身高,岁,带一副黑框细边眼镜,喜欢穿蓝白相间的放水冲锋衣,怕冷。
他长着一副一看就成绩不好得脸,留着时髦的小狼尾,耳朵后边还染了一缕白,笑起来的时候右侧有一个梨涡,看上起痞得要命。
和长着学霸脸却读不好物理的傅应飞相反,楚锦岩看上去痞但在g省省会申圳市读公立重点,成绩常年稳定在年级前十。
他在亚洲青少年锦标赛u比赛时在场上打副攻,回国后归于g省省队。
楚锦岩在亚青赛时存在感不强,混在一众年轻的天才中并不起眼,年龄也已经到了u的边缘,和年纪小又天赋高的许鹤之类不能比,但有些人普通、不起眼、没存在感,却是队伍里基石一样的存在。在场上的时候不起眼,但队伍没有了他绝对不行。
许鹤完全没想到会在游泳馆里碰见楚锦岩,他好像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张扬,像一颗开花结果的树。
他眼睛亮起来,惊喜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参加全运啊,国内比赛少,联赛又没我们的份儿,当然是能参加什么就参加什么保持手感喽。”楚锦岩靠在栏杆边上,自上而下看向一年没见的小许队,眼睛里盛满久别重逢的喜悦,“你长高了嘛?”
“是啊。”许鹤就爱听这个,“你不用打比赛?”
“我队友强着呢,我也不是要天天上场。”楚锦岩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上来坐,这边视野不错。”
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对着过道上的徐天阳道,“徐教练好!”
等和徐天阳打完了招呼,才像刚发现傅应飞似的,“哟,傅队也在啊?”
许鹤……
你说话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楚锦岩笑了笑,“我在g省打得也是强力接应,因为是a组,所应该会和你们在决赛碰到,傅队,到时候可得让让我。”
他顿了顿,手从栏杆上垂下来,揉了一把许鹤的脑袋,“小许队,要是我比傅队厉害,你就别理这个阎王脸了,来给我传传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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