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戛然而止。
组坐传练习其实并不多,但架不住规则是掉了就得重来。
很多人在打到几的时候掉了,边上盯着的副教练会立刻重置数据,电脑兢兢业业重新计数,在高科技的监视下,想偷懒绝无可能。
傅应飞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屁-股都麻了,他叹息一声,掏出随行包里的另一包牛奶喝掉。再不补充点能量,他感觉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许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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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二十,米兰银行俱乐部正式结束训练,去体测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回来了,雷欧的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健康的红色,金毛卷发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加里波第显然队员们的测试成绩十分满意,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他对着许鹤招了招手,将提着的两个巨大纸袋分了一个出来,“这是你们的队服,恭喜你们成为了我们的一员,快去试试合不合适,不合身得重新订。”
响亮的掌声瞬间响起,气氛热烈至极。
许鹤晕乎乎接过队服,被队友簇拥起来一人rua了一下脑袋。
加里波第笑着看着这一幕,将另一个交给傅应飞,“他到哪里都很这么受欢迎吗?”
傅应飞想了想。
岁之前的许鹤绝对算不上受欢迎,他喜欢捉弄人,有点小少爷脾气,碰到不喜欢或者不友好的人不会虚与委蛇,而是会直接摆脸色。他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任性极了,很多同学都会在私底下叫许鹤小少爷。
这个半褒半贬的称呼一直存在到岁,直到许鹤和他打了一架。
那之后许鹤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对待熟人不再任性调皮,变得懂事疏离,知分寸,知进退,哪怕是不太喜欢的人也能笑脸相迎。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许鹤才原谅了他似的,愿意和他闹一闹脾气或者开一开玩笑,但却像再也没回到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
“你在看什么?也想去揉一揉他的头发吗?”加里波第笑道,“许鹤的头发又细又软,和我们欧洲人完全不一样,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摸一摸。”
傅应飞“嗯。”
加里波第……
还好你是运动员,你这样的人在社会上是会被老板开除的!
天都被你聊死了!
教练摸着肚子叹了口气,“算了,许鹤!”
“来了!”许鹤逃脱了队友的魔爪,跑到加里波第面前,“怎么了教练?”
“快带着傅应飞去换衣服,他六点还有一节语言课。”加里波第挥了挥手,“其他人该上课的上课,该休息的休息。”
队员们欢呼一声,快乐地如同刚从峨眉山下班的猴。
许鹤和傅应飞是不理解这种快乐的,毕竟米兰银行俱乐部的训练在他们看来不是非常多。
华-国国少队五点起床早训,意大利米兰银行俱乐部九点半上班早训,教练直接迟到半小时。
华-国国少队下午两三点结束训练,接着还得上三四个小时的文化课,晚上吃完晚饭后甚至还会视情况加训。
意大利米兰银行俱乐部晚上五点半准时下班,教练溜得比球员还快。
许鹤一边想一边从手提纸袋里掏出了队服,抖开后往身上一套。
胳肢窝漏风,至少大了一个码。
他不太确定地撩起帘子走出去,来到更衣室放置的全身镜前,看向里面的人。
白色和墨绿色相间的球衣让人看上去异常精神帅气,但是这个衣服和裤子……
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呢?
许鹤扯着裤腰往下看了一眼,这已经不是尺寸不对的问题了,这在球场上蹦一蹦都能给它蹦掉了!
离谱。
“许鹤。”傅应飞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我们两是不是拿错了?”
许鹤转头,看见了从两排储物柜之间走出来的傅应飞。这位接应直接把宽松挂的队服穿出了紧身衣的感觉,他手里拎着还没换上的裤子,“裤子有点太短了,不像我的码数。”
许鹤的表情狰狞一瞬,“你说什么短?”
“你的裤子有点短。”傅应飞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低着头,拎着裤子再自己身上比了比,“看,正常情况下应该在大腿中部,这个离腿根太近了。”
许鹤轻哼一声。
傅应飞这才抬头,他愣住了,少年叉着腰站在面前,额发上是还没有干透的汗水,身
上穿着一件过大的队服,看上去非、非常的、的……
他猛地将手上的裤子扔进许鹤怀里,转身快步走回储物柜垂下的帘布里,闷声道“我们穿错了,你脱下来跟我换。”
许鹤满脑袋问号。
怎么?什么意思?
被说腿短的是我,你还不高兴了?
更衣室里没人,许鹤干脆边走边脱,他一只手把衣服塞进傅应飞的帘子里,“把我的给我。”
手上的衣服被拿走,接着换上了另一坨温热的布料。
他气呼呼地拿着自己的衣服回去换,发现这个傅应飞穿在身上宛如紧身衣的东西他穿起来刚刚好。
更气了!
要不是他得维持滞空能力,他怎么可能控制放弃力量型肌肉转而锻炼小肌群!
还不是为了给你传球!
狼心狗肺傅应飞!
许鹤换上自己的裤子,宽松的裤腿垂落至大腿中部,他走了两步,发现这玩意还是会往下滑,可如果再小一号裤长就该不够了,看来还得他自己改一改裤子的松紧带。
队服是棉的,但新衣服没洗过穿在身上总是有些不舒服,许鹤脱下来塞回纸袋,没等傅应飞就走出更衣室,告诉加里波第教练尺码非常合适,寒暄几句之后立刻掉头就走,步履生风,把下班走出了怒气冲冲的感觉。
加里波第摸不着头脑,摸了摸自己因为高油高糖饮食而有点脱发的脑袋,看向后出来的傅应飞,这孩子更是离谱,鼻子里塞了一团纸巾,神情恍惚到像是被人揍过。
加里波第联想到许鹤离开时的背影,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傅应飞被按在地上揍的情景,他连忙问“你们打架了?你鼻子没事吧?”
傅应飞?
“没有。”
“那你的鼻子怎么了?”加里波第掏出手机,随时准备给远在中国的徐教练打电话报告情况。
傅应飞哪里好意思把真实理由说出来,他只能笑笑,把人工耳蜗翻译器调成中译意之后挂在教练的耳朵上,然后道“意大利的伙食太好了,我有点上火。”
加里波第“……”
?
上火就会流鼻血?有点荒谬了。
傅应飞把耳蜗取回来,用英语问“您看到许鹤了吗?”
“看到了,他好像很生气,所以我刚才才会觉得你们打架了。”
“知道了,谢谢您。”
-
许鹤刚刚回到宿舍就收到了加里波第的短信,这位胖胖苦口婆心地问【你打傅应飞了吗?他看上去有点落魄。】
许鹤看了看这条消息,随即曲起手臂,拍摄了一张自己不具备绝对力量但传起球精准度绝对高的手臂肌群,然后真诚发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可以打得过他?】
加里波第【……】
【也对。】
许鹤盯着最后一个单词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个单词里也偷着一丝琢磨不清的笑意。
气得当场洗头洗澡换上最帅的衣服,作业都不写了,打着车就去了跑酷社群论坛俱乐部总部。
他必须去感受一下世界冠军才能感受到的快乐!
在那里没有人会说他矮!他们只会觉得他超厉害!
许鹤自信满满地推开俱乐部大门,柜台里坐着的老板顿时一跃而起“he!是xuhe!世界纪录啊!”
许鹤保持着矜持的表情点了一下脑袋,“海报挺有意思的,我来签名。”
“哦哦,这是油漆笔。”老板站起来,许鹤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本来比自己矮的人突然窜高,直到互相平视。
老板看了看许鹤,“嘿!我还以为排球运动员都像巨人一样呢!你看上去和我们一样嘛~
你多高了?我。”
许鹤转过身,板着脸,龙飞凤舞地在海鸥绕着的旗杆上签了个名,然后笑着将油漆笔放回桌面,“签完了,再见。”
原来世界冠军长不高也是不快乐的。
可恶的!
明天体测他必涨厘米!
跑出俱乐部历史记录!
让世界知道大个子也不一定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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