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去十分钟,他口干舌燥地询问起来“你现在还没有开始动作吗?”
她不解地反问一句“开始什么动作?”
羽墨“?”
“扩大洞口让我出去啊。”
叶平平“?”
“我什么时候答应扩大洞口让你出去?”
羽墨“??”
叶平平“???”
彼此脑袋上挂满问号。
他们彼此间充满疑惑,为什么他她会这样子认为?
自己明显没有表现出过这样子的意思啊!
羽墨按捺不住道“你不是说了,兽人间不能自相残杀吗?”
“对啊,”小蜘蛛说着,顺便重重点点头,借此表现她的郑重其事,又忘记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失望,随后认真地回答道,“兽人间不可以自相残杀,但我们这不是自相残杀,而是正当防卫,正当防卫是什么你知道吗?”
“哦,你读书少,大概是不知道正当防卫是什么意思?意思大概就是你先动手的,我现在就算是打死你,也没关系。”
愣了一下,羽墨反应过来,目眦欲裂“你骗我!!!”
“你说是就是吧。”叶平平一副迁就他,不跟将死之兽计较的大度模样,反而是显得更加气人,羽墨被气得差点吐血,也就是看不到她的情况,否则,恨不得当场搞死她,“谁让我就是这样子一个好蜘蛛呢?”
听着她最后一句美滋滋的话,语气中听得出来,她是真真切切地这样子认为。羽墨脑子一热,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就开始奋力挣扎起来,狠下心,直接往外抽出脑袋……宛如被一只大手捏住脑袋,差不多要捏碎脑袋的压力,让他痛醒过来。原本的伤口如今是雪上加霜。
本来被磨掉一层肉的伤口,如今是深见骨,血液不断往外流,顺着鸟喙往下流,凝聚在尖嘴处,然后不断地扩大,开始摇摇欲坠,血液依旧在不断往外流,“滴答”一下,血珠砸在地面上,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叶平平看着,心中暗道一句,“大概是他的死亡之花。”
伤口在洞穴口进来一点的位置,不仅是他,外面站着的飞鸟也没办法。碰不到,摸不着,他们哪怕想办法,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不断流血,慢慢走向死亡。
“羽墨,你别乱动,不要被它刺激到,再这样子下去,不等我们想到办法,你已经要失血过多而死。”鸟群老大喊了一声,暴躁地在旁边走来走去。
他们被赶离此处地方,今日内必须离开这里,第一次他们会手下留情,第二次却不敢拿性命冒险,而且他们空闲下来后,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他停下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还是痛得没有力气。她砸出去几个小石头,他也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得有些无趣。装死以为她就会无聊地住手?叶平平兴奋地捡起几个小石头,接二连地砸出去。
准头在他身上练得更加准确
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继续努力,迟早会成为百发百中的神投石手!
叶平平扔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并且发现个大问题——小石头全部被砸过去,落在他附近的地方,没法过去拿小石头,她待在这里东张西望几下,的确是没找到合适的工具。
“血腥味好难闻啊……”她嫌弃道,缩回手脚,抱着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待在床以及墙壁之间,小小的位置,待着不舒服,打了个哈欠,爬上床,然后搬运里面的白薯出来,阻挡在另外一面,形成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
躺在床上休息,她拉了被子盖在身上,中午天气有点热,很快又踢掉被子,下午的时候的确是没有那么热。
旁边堆放着的白薯,能够预防她滚下床,跑到那边去,虽然不怎么可能,但是放东西挡着,果然安心许多。
外面的动静不再关注,彼此间无法干扰彼此,对于那些兽的动静不怎么在意,区别大概是他们什么时候抛弃羽墨离开。
叶平平躺在里面呼呼大睡,外面的人正在讨论,还有什么办法救出他们的同伴?担心被里面的那只岩石蜘蛛听到,干脆飞到旁边的位置,商量事情,只是彼此沉默下来,看上去不像是有办法,面面相觑。
两个小时后,她被热醒了,呼吸有些不好,被堵住洞穴口,没有一点风吹进来,她睡得不怎么舒服,心中想着事情,自然是很不安,如果不是因为来来回回奔跑几次,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担惊受怕,身体精神双重疲惫,她根本睡不着。
睡一觉起来,她更加冷静。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再差劲也差劲不到哪里去,爬起来,她伸了个懒腰,注意到趴在地面上的羽墨,趴在地上闭目养神。不用想也知道,维持这个举动很难受,像是用脑袋挂在某处地方。
没有小石头,她吐出一团蛛丝,直接砸在他身上,吵醒他。叶平平满意地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小脸,精神许多,继续拖白薯过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来,在安静的洞穴里,的确是有些明显。
吃饱之后,她站起来,待在床上,活动活动身躯,舒展关节,顺便做了个热身运动。
吐出来的蛛丝放在旁边,她思考长远一点,弄点放在旁边位置。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吃掉他的心思,会讲话的兽人,四舍五入不就是等于人了吗?
爬到墙壁上,她咬下几块石头,放在旁边,又扩大一点点,想起来她可是能够在天花板攀爬的蜘蛛,想了想,从墙壁开始往上爬,手脚抓住天花板的墙壁,看着下面的鸟喙,她想了想,爬到旁边的白薯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靠近些,血肉模糊的伤口更加清晰,她爬回去捡起不少沙泥,悄咪咪地爬到洞穴口的地方,待在高处,开始往下撒沙泥“让你抢我坚果!让你抢我坚果!!”
“啊啊啊啊……好痛……”
血肉之中落入沙泥,其中的痛苦,看着他就很清楚。
本来放在洞口附近的沙石,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放在不远处的地方,而且这个鸟居然还想吃她!
挣扎几下,他停下来,显得蔫蔫的,有气无力。叶平平依旧是待在高处,他绝对碰不到的地方,安全地看着他备受折磨,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你的同伴是不是抛弃了你?”叶平平笑着询问,故意刺激他,他半死不活地躺在下面,听到她的话,心中一紧,半眯着的眼睛闭合起来,遮住眼中的阴狠,像是没听到一样,耳朵倾听者四周发生的动静,蜘蛛爬到上面的位置,她角度不够,如今不行,没办法碰到它,很危险。
等到她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他再来个出其不意,死也要拉一个垫底的。
他心中发狠,四舍五入,居然死在一个食物手中,死了当然要拉着兽陪葬,可惜没拉着其他鸟一起下水,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子微弱的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他不会出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声音真诚而充满歉意,像是他真的有改过自新一般。
如果是个真正的小蜘蛛,大概是会被对方真诚的语气所欺骗,他所说的后悔,的确是后悔了的,只是后悔的原因完全不同。不过是想借着后悔的态度,企图让她心软,救他离开。
这样子的人她上辈子遇到过,表现出来的一切悔改态度,不过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而已,反正恶人不会轻易向善。
她自认为自己没有那样子的能力,可以让对方发生百六十度转变。
“不可以。”
又过去半个小时,他气息越发的微弱下来。
外面没听到什么动静,不清楚鸟群是直接离开,还是在附近蹲守?
考虑几秒钟,她放弃辨认他们干什么,只要她不靠近他,会处于不败之地。无需理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看着他眼睛,叶平平从旁边溜回去,回到床铺上,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还是不错。
得到否认的答复,他脸上的表情扭曲一瞬间,不过是因为趴着在地面上的举动,叶平平没办法看到,自从上一次被虫子咬伤,她不会轻易相信死掉的生物,不靠近他。
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她依旧没发现他同伴所发出的动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已然离开此处地方,之前说他们是不是抛下他走掉,她真的就是随口一问,他们可是一个队伍里的同伴,居然那么轻易扔下他跑掉?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羽墨,再次吃掉部分白薯,然后啃咬墙壁,企图让地方更大一些,只是动弹一会儿,她呼吸急促地停下来休息,视线落在不远处透进来的一丝丝白色的光线。口子被堵住,洞穴里的氧气含量越发低,她位于黑暗中也能看见四周的景物,是因为她生活在这很长时间。
趴在床上,吃饱喝足后,狭小的位置让她无处可去,盯着他看一会儿,随后放弃,干脆地坐在这里,吐出蛛丝编造衣服,厚实的衣服,以及利用放在这里的树叶做个小篮子出来。
专心干活,一个小时后,她看着完工的小篮子,提着对于自身还是有点重量,跟其他人不同,她身体个头小,力气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弱了些,带着这样子一个小篮子,反而是个累赘。
她往后一躺,摊开手脚,像是死掉的样子,看着上方的墙壁,蓝灰色的颜色,看多了倒是没什么感受,跟她身上一样的颜色。
“好无聊啊!”
看腻墙壁,她缩回手脚,变成个扁圆球,在床上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累了才停歇下来,此处地方密封又不完全密封,她伸出手,碰着旁边带着裂缝的墙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居然感受到,缝隙里传出一丝微风,眨了眨眼,它已然消失不见了,快得像是她的幻觉。
他们二兽待在这里,她反而是显得更加精神,羽墨张大嘴巴呼吸,不断吸入空气中的氧气,看起来他更加凄惨些,原本带着的伤口,带着血痂,不再流血。
但是被挂在此处地方,没吃的,没喝的,甚至氧气都变得稀薄,他尚未失去意识,算得上厉害。叶平平对此是更加警惕,意志力如此强,不知道要耗多长时间?
有吃有喝还有床,除去有些无聊,她完全可以耗下去。
晚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醒来时,呼吸得更加艰难,睡觉时下意识地转头向着那条缝隙方向,面对着它,她坐起来,大概是睡觉时氧气不足,后脑勺如今有些疼痛。
极为不舒服。
吃了不少白薯下去,又含着一粒糖,她好受许多。望向那只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她看着他张大的嘴巴,没有任何动作,心中带着个疑惑——死掉的鸟嘴巴还会张那么大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但她能够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意味着许多事情。他大概在装死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心中打定主意,当做是真的那样子处理,可不想再被敌人临死前反咬一口,她这个小身板可顶不住。
那么长时间没发现鸟群出现,差不多能够确认,他们的确是离开这里,
他们被蓝石的哥哥驱赶离开,不是普通迁徙,恐怕是无法留在这里很长时间。发现同伴救不出来后,干脆利索地走兽,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说,也是过于冷血。
第天早上,她看向那只鸟,身上的伤口开始腐烂,散发着淡淡的臭味,看上去真的死了一样,宛如跟死兽共处一室,她看着不害怕,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无法离开缝隙,她每天吃吃喝喝,剩下来的时间尽量睡过去。
依旧没靠近他。
白天太阳非常强烈,叶平平注意到,羽墨身上开始脱毛,心中嘟囔几句,他还真是在装死!否则,身上的羽毛应该早早开始脱落,并且死掉一段时间的动物尸体是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一些,不像是他现在生机勃勃的模样。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烤肉味道,叶平平无声感叹好家伙,他的确是厉害,装死装到这种地步。
“你怎么发现我装死的?”极度沙哑的声音响起来,那对合上的眼睛,半眯着,看不清他的思绪。
叶平平真心实意地夸赞他装死的精神“你装死的确是装得非常像。”
听在羽墨耳朵里,完全是讽刺的话。
“再像不也是被你识破了吗?”羽墨看着她,宛如回光返照般,“让我死也死得个明白吧,你怎么发现的?”
“为什么我要让你死得个明白?”叶平平奇怪地望向他,“你醒醒,我们是敌兽啊,恨不得千刀万剐对方。”
羽墨一愣,一口血涌上来,几乎是被气得吐血,瞪大眼睛看着,发出断断续续的话“你……你这个……啊……”
话没说完,被气死了。
她站在原地,手中拿着啃的白薯掉落在地上,满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死了啊?
不过是普普通通地聊了两句话而已。
小蜘蛛不明白jpg
担心他装死,叶平平没上前去,硬生生等到他第二次暴起。
“你怎么还不上当?”
“你怎么还不去死?”
叶平平下意识地反问一句,然后看到他嘴巴旁边溢出的鲜血,闻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味,眼睛牢牢盯着前面,洞口外面传来的浓郁血腥味,驱散掉空气中的烤肉香气,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心脏“砰砰砰”直跳,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暴晒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鸟背恐怕是烤熟了?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气……最是吸引各种各样的小虫子,也就只有小虫子方便爬到悬崖壁上,想到外面说不定有许多虫子啃吃他身体的部位,她忍不住后退一步,背部贴在冰凉的墙壁上,他这个老阴比真的是能够忍的啊。
如果是她,必然受不住如此痛苦。
“啊啊啊……滚开啊……”
他开始挣扎起来,全然不顾身上带着的伤口,腐烂的伤口如今被岩石一刮,居然真的被刮下来一层一层让他硬生生地抽出去,发出极为惨痛的叫声,洞穴里一下子变得光明起来。
快得像一切都是个梦。
唯有留下来的腐肉以及血迹告诉她,并不是梦,而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新鲜空气涌入其中,她刚刚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个时候才恢复呼吸,肺部都有些难受,眼睛没有移开,他从洞口处抽出来,鲜血淋漓,拍打着剩下来半数羽毛的翅膀,发出痛苦至极的叫声,猛然飞出去一段距离,宛如生命最后的飞翔,坠落在地上。
离开时乍的一看,她看到他背部攀爬撕咬着的不少虫子,他活不成了。
他快死掉了。
站在这里的如同心理阴影般的存在,如此死去,她发呆一阵子,“咻咻——咻咻——”响亮的声音传来,她猛然一抬头,刚要抬脚,想起什么,又停下来,望向留下的痕迹。
是蓝石之前跟他哥联系时发出的独特声音,不清楚他们在交流些什么,但是想起那只鸟临死之前,发出来的动静,吸引他们过来也不是不可能。如今她有点心理阴影,实在不想看到鸟类,蓝石大哥也不知道时不时想尝尝岩石蜘蛛味道的鸟,她待在这里,不出去,会很安全。
“大哥,出什么事了?”
蓝石着急又心虚的声音响起来,视线落在四周的方向,想看看刚才的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道沉稳多的声音冷笑一声“我记得你这几天应该是在巡逻另外一边,怎么会从松树林过来?”
“哥,揍我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先告诉我?那群鸟不是早就离开了吗?难不成他们偷偷留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兽人彼此间对于地盘十分看重,打不过的情况下,不会偷偷摸摸留下挨揍。
说话理直气壮到这个地步,另外一道声音沉默片刻,随后道“是他发出来的声音。”
蓝石震惊“他不是死了吗?”
“……临死前发出的动静。”
“他怎么无端端死掉了?”
蓝川声音比起他还要疑惑“是你在巡逻,你问我?”
不知道是在疑惑他弟的问题,还是在疑惑他弟这个兽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叶平平待在洞穴里,坚决不出去,听着他们的对话,大概能够判断出来,他们此刻站在悬崖边缘处,讨论着这件事情。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下来?,,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