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念比了比身高,大致描述了一下那小乞儿的外貌特征,馄饨铺子的老板当然没有忘记这一行奇奇怪怪的人,再加上早晨来铺子里吃馄饨的客人也就这么几个,他立刻想起来冉秋念说的是谁。
“你说那个小叫花子啊,方才你们都不在,我怕他影响我的生意,就把人给赶到边上去了。正好有两个抚孤驿站的差役到我这摊子上吃早点,看到那徘徊在附近的小叫花子,就把人顺道带回驿站去了。”
老板说的轻描淡写,冉秋念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
“他是自愿跟着那两个抚孤驿站的差役走的吗?”这地方不就是这帮小乞儿百般逃离的魔窟吗?现在倒好,小耗子没救出来,把这孩子也搭了进去。
“当然不是自愿的,还是那两位差役大人心善,应是把人给抓了回去。要我说,这些小叫花子就是不知道好歹,抚孤驿站有吃有喝有住,不安安心心待着,非要出来偷鸡摸狗,沿街讨食,真是怪了。”
这老板絮絮叨叨的说着,冉秋念已经不愿再听了,她转身走回了萧殷身边,从众人的脸色之中,冉秋念便知道已经什么也不用再说了。
“真是祸不单行,看来除了济慈堂,那个所谓的抚孤驿站,我们也必须去探上一探了。”
冉秋念叹息着说道。
几人从馄饨铺子离开,一路回了冉宅。等到坐下之后,才开始商谈今日的打算。
“今晚秀姑就会被柳瑜飞转移到别的地方关押,听他的口气,只怕要对秀姑用重刑,我们需要立刻把人救出来。至于小耗子和那个被送去抚孤驿站的小乞儿,倒是可以暂缓一缓,待把眼前的燃眉之急解决了,再另想办法搭救。”
虽然冉秋念也很担心小耗子和那个小乞儿,可秀姑的情况更加危急,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她必须先做下取舍。
顾峥和萧殷都没有对冉秋念的决定有所质疑,三人做下决定之后,便商议起了晚上潜入济慈堂搭救秀姑之事。
“我记得这柳瑜飞是投奔了齐若云的,也不知现下是否还在为齐若云办事,若是如此,那么秀姑被抓一事,定然与这齐若云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道,秀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这般冒险。”
冉秋念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萧殷和顾峥,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些话,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不论他们想要从秀姑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只管救人,待将秀姑给救出来之后,便什么都知道了。”
顾峥没有发现冉秋念方才的欲言又止,几人又说了几句,便定下今晚的行动,顾峥离去。
等人都走了,萧殷才转而问起冉秋念方才的犹疑。
冉秋念的情绪变化,顾峥没有发现,萧殷却很难不去在意,他看出冉秋念眼中忧心忡忡,便直接问了出来。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那会儿在地牢里偷听到秀姑说的一句话,她跟柳瑜飞说,自己绝对不会吐露将军的秘密。将军,指的不就是祖母吗?”
冉秋念面色有些难看,她刚才不说,是打算私底下和祖母问清楚之后在做论断,但萧殷既然问了,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便如实说了。
更何况,当时在地牢里,萧殷也是从头到尾见证了这一切的。
“祖母和秀姑究竟瞒了我们什么?柳瑜飞或者说是齐若云,又究竟为何这般执着的想要去挖出这个秘密?殷哥可还记得,祖母当日将那份圣王藏宝图毁去时候的神情,我总觉得这几件事情是不是有所关联?”
当一段沉重的心事有了可以分担的人,冉秋念便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尤其那个可以帮她分担这些事情的人是萧殷,她总觉得,只要有萧殷在,无论什么样棘手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萧殷听了冉秋念的担忧,知道她并非是在意这些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是担心同样知道这个秘密的祖母会因此与秀姑一般遭遇不测。
他抬手摸了摸冉秋念的头,温声安抚道:“等我们救出秀姑之后,便把这件事情告诉祖母,祖母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她定然知道权衡利弊。现在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免得晚上精力不济。”
冉秋念点点头,顺着萧殷的意思休息了一会儿,一直过了午间十分,才从小睡中转醒,屋内已然没有了萧殷的踪迹。
“小桃,小桃,什么时辰了?”冉秋念撑着身子坐起来,出声喊着小桃。
小桃从外面进来,见冉秋念醒了,便招呼人过来帮她梳妆更衣。
“小姐,才刚过午时,方才老夫人派人过来,让您午膳到老夫人的院里一起用。奴婢见您睡得沉,就给回了,现在要不要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