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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地一声,“王爷,属下有事要禀。”封齐道。
封齐推开门,看到坐在榻上的萧明赫,神色莫测。
萧明赫抬起黝黑的眼眸,示意他道。
“那日属下与张思在太光殿内巡视之时,碰巧遇见王爷与边太医一同出了寝殿,属下总觉得在哪见过他。是以那日抬起手,竟发现边太医那双眼睛像极了那名刺客。属下见他平日带人皆是礼遇有加,温文尔雅,可对王爷时,那双眼睛似有暗潮涌动,隐隐有肃杀之气。”
封齐平日里待人接物皆会多几分防备之心,边暮清隐藏得深,可当他面对萧明赫之时露出的肃杀之气,他一眼便能看出。
萧明赫曾几番试探边暮清,那是自心底出现的敌意,来得不知所起,他见到边暮清总是有些熟悉,可就是记不起来。但他知道一点,他与边暮清绝不是同路人。
“所以,你是认为那晚的刺客有可能是边暮清?”萧明赫问道。
封齐点头,他总是怀疑边暮清,但依线人送来的情报来看,边暮清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萧明赫幽幽道“边暮清被春雪劫持时,被她伤了右臂,而那晚的刺客亦是如此。昨夜本王偶然间见到他的虎口有茧子……”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封齐也能猜到,“虎口有茧那是常年练武所致,而他只是个大夫。边太医近来皆是借住在太光殿内,而我们查春雪的主人时,从未没有想过宫闱之内的人,这恰好给了边太医一个机会。”
“在我们离开盛京前,派人盯紧了边暮清。”萧明赫捏了捏眉心,额间的经脉跳得厉害,有些头疼。
边暮清就像是隐患,他在离京前不处理好,定会难安,不知会出了什么岔子。
所以,边暮清要么真如情报上干干净净,要么就是死。
“西秦大皇子高铮然和他们国师陆纪回西秦了吗?”萧明赫问道。此刻,边暮清身上的药香仿佛重现,钻入鼻息,眼前却出现陆纪的身影。
陆纪是西秦国师,没有理由跋山涉水来到大周,能够驱动陆纪来到大周的缘由,只有利益,对他绝对有利的利益,边暮清和陆纪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封齐摇头,“我们安插在西秦皇室的暗探被拔的差不多了,仅剩两名暗探,皆不在此行中。但西秦沿途上的线人已经查到,的确看到高铮然和陆纪在使团中。陆纪此人古怪得很,脸上的面具任谁也摘不下,人亦是来无影去无踪。”
“找人试探陆纪是否真是陆纪,莫不要让他们偷梁换柱。高铮然被陆纪操控着,陆纪身为西秦国师,深受西秦皇帝的信任,陆纪把控朝野上下,西秦在陆纪的一手推动下,早已是野心勃勃,要反的不是西秦,而是陆纪。他在下一盘棋,一盘能够动荡大陆的棋。”萧明赫眼中杀气乍现,战争的胜利是要无数尸骸换来的,他并不想要这种胜利,如果能够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在所不惜。
……
思墨端着木盘进了边暮清房中,他心道,师父昨夜从宫中回到家中,路途奔波定是累极了,把早膳送进师父屋子里,显得我太有孝心了。
思墨笑着瞥了一眼榻上,见边暮清有悠悠转醒的迹象,“师父,太阳晒屁股咯!”
边暮清被他喊的一声,困意皆无,只是嗓子微微嘶哑,“起来了。”
思墨把木盘放在圆桌上,笑吟吟道“师父,这些是思墨天还没亮就去苏记买的早点,您吃吃看?”说着他走向窗子,把原关得紧实的窗子打开,曦光争先恐后挤进屋子,屋子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从这窗子依旧能看得到长公主府的恢宏,思墨艳羡不已,他也想住进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府邸,也不知和师父要奋斗多久才能有这么大的府邸。
思墨遗憾地摇头,无意间瞥见屋内书桌杂乱不堪,不该啊,师父喜整洁,不会这样的。他走近书桌,半个书桌被一幅画占据,这幅画很长亦很宽,可画中只有一桥和一人。
那是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少女,少女披着红狐披风,小小的脸颊掩埋在狐毛中,应是有些娇憨。思墨仔细一看,少女的身形画得很细致,但少女的脸只有一双眼睛,五官别无其他。那桥像极了清泽的昌平街和安顺街间的长生桥,果然,桥旁立着一碑,赫然写着长生桥三字。
为何画者不将少女的五官画完整,思墨实在是好奇,他捧着画问道“师父,为什么这少女只有一双眼睛?”
边暮清走近他身旁,神色有眷恋又有不甘,“画者记不清少女的面容了。”
他忘却了纪舒卿的相貌,只记得这双眼睛,他爱极了它,它干净透亮,是这世是最干净的物什,无物可及。他也想记起日日让他爱缕缠心的少女纪舒卿,但他想尽了一切办法,终是不得所愿。
他得不到她,就连她的样貌他都忘却了,他什么都抓不住。
边暮清欲收起画轴,只听得身边的思墨一声惊呼,他瞪大了双眼,似是不可思议。
“师父,这……这双眼睛,我在哪见过!”
边暮清动作一顿,心中瞬间发紧得很,有些激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