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库洛洛的眉眼温和了一些,嘴角也挂起笑容,“那就先出院再说吧。”
他从床边站起,默尔丝双手撑着床铺,探身望向地板,确认鞋子的位置。而库洛洛已经蹲了下去,单手捧起一只鞋子,朝她伸出手,“来。”
默尔丝鬼使神差地配合对方的动作,直到双脚都踏在地面,脚踝被握住的触感仍奇异地留了下来,仿佛无形的脚镣,令她脚步虚浮。
库洛洛体恤她的虚弱,胳膊环住她的肩膀,指引她把重量的一部分转移到他这边。
默尔丝几乎是依偎在他的怀里,被对方拥着往病房外走。
“……”根本把持不住,路都走不动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默尔丝有点感觉自己不能好好思考了。
担忧之际,走廊上的护士报出的医疗费令默尔丝瞬间清醒。
“……一共是万戒尼。”她说。
好贵!就算是单人病房也太贵了!
这下完全把持住了!
腿不软了,心跳不加速了,脑袋也降温了。
库洛洛你这个败家玩意!
“刷卡付账。”库洛洛递给护士一张卡,“没有密码。”
默尔丝内心已毫无波动,按照“现实世界”与揍敌客都有的教育,所谓“亲兄弟明算账”,等“游戏背包”解除“锁定”状态,不管库洛洛是什么态度,她都得拿出银行卡,把医疗费还给库洛洛。
住院一天,万戒尼。好贵。
由于游戏背包”处于“锁定”状态,默尔丝原先的衣服脏污破损得无法再穿,身着病号服出门比较惹眼,只能在地下医院再度花钱购买便装换上。
出了地下医院,然后去酒店。
没别的意思,只是酒店的设施用具齐全,便于洗漱——默尔丝是这么想的。
自从库洛洛问她关于她念能力的事情(她不能[取出]换洗衣物时,问她是否暂时不能使用念能力),而她又不得不回答是因为消耗过度……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没有保密的必要……毕竟库洛洛没有向她公开偷念能力的条件,她紧张过度避而不答会显得可疑。
总之默尔丝完全冷静下来了,此刻她正如柳下惠,听到浴室的淋浴声,依旧坐怀不乱。
不,其实有点慌,有点想趁机走人。
她好不容易摒弃杂念,然而库洛洛居然在她出浴室后,表示他也需要用浴室。
搞什么?这种发展?越是这种发展,默尔丝越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顺理成章。
或许她会错意了。
对方可能不过是注重个人卫生而已。
你看看西索,那家伙就只是喜欢勤洗澡,并没有其他意义,不要因为场所特殊就想太多。
库洛洛虽然不是西索那种战斗欲大于x欲的角色,但也明显不是热衷x欲的角色,他最喜欢的是偷盗或者抢夺各种宝物。
“……”默尔丝想,她所拥有的东西,除了念能力,另一个使库洛洛感兴趣的,恐怕就是火红眼了。
别忘了,得知她成功移植火红眼后,库洛洛就毫不避讳地让她选择“单人模式”或者“双人模式”,好让他看看火红眼移植成功的效果。
“没错。”库洛洛扶住浴室门,意味不明地微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默尔丝后退一步,维持着面无表情。
然而她心中在叫嚣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说清楚点!说人话!
不能再被库洛洛牵着鼻子走,所以默尔丝佯装平静,并没有问出口。
正好她也需要时间来吹干头发,吹风机的噪声掩盖住其他环境音,令她更好地集中注意力思考。
思考有些杂乱,默尔丝不禁怀疑,恢复脑袋里被切掉的部分是否为一件坏事。
她甚至莫名想起一个“现实世界”里极其久远的笑话
【男人叫女友来自己家里,进了卧室,关上灯,两人钻进被窝,女友满脸羞涩,结果男人兴致勃勃地抬起手腕,说“给你看我新买的夜光手表!”】
如果换成“给我看你新换的火红眼!”,好像也差不多。
“……”智者不入爱河,太理性,就谈不了恋爱。
突然就索然无味了呢!
身为职业杀手,有人从背后接近是不可能不防备的。
关掉电吹风,默尔丝扭头看过去,库洛洛用毛巾擦着头发,非常随意的动作下,黑发凌乱着,白衬衫更是随意地没有扣上,就这么敞着胸口,硬朗的肌肉线条尽显……默尔丝忍不住想起原著里库洛洛裸穿皮大衣的画面。
成何体统!
这也太过分、太不知检点了!
有本事就再穿少点!把人鱼线也亮出来!
不不不,不对。
色字头上一把刀。
默尔丝挺直了腰杆,指甲陷入掌心,定了定神,然后把吹风机递出去。
“谢谢,我不用。”库洛洛没有接,还扯下了毛巾,把毛巾搭在沙发靠背上,坐到默尔丝旁边,“现在先来做点什么呢?”
说话间,默尔丝看到有水滴聚到库洛洛的发尾,他明显缺乏擦干头发的耐心,擦得十分草率。
那滴水聚集的速度好慢,什么时候才会滴下来?
简直……简直难以忍受!
于是默尔丝伸手拉过毛巾,将毛巾凑到库洛洛的脸颊边,后者若有所悟地凝视着默尔丝的动作,上身前倾,疑似下发许可。
等一下。默尔丝的意思其实是叫他自己动手。
好吧,看在脸的份上,提供一下服务也不是不可以。
库洛洛的黑发又一次被白色毛巾覆盖住,他擦头发真的太不用心了,不仅是脸颊,耳朵当然也全被头发弄湿了。隔着毛巾,默尔丝的手指沿着他的耳廓擦拭过去。
原先纹丝不动的库洛洛此时轻笑了一声,偏过脸,鼻尖蹭到默尔丝的手腕。
“还没好吗?”语气温和,不像是在催促,但他已经忽然逼近了。
只差一点,只要一点点的不稳定,双方的嘴唇就会相碰的距离。
默尔丝止住呼吸,等待对方的下一步。
稳住,千万要稳住。
下一步说不定是“夜光手表”。
库洛洛捏住默尔丝的下巴,嘴唇之间的距离换成一根大拇指的厚度,“先从最简单的发音开始吧。任何语言都有的元音——[a]。”
“……”虽然没完全猜中,但也和“夜光手表”差不多。
“张开嘴。”库洛洛再次握住默尔丝的手指,放到默尔丝的喉咙上,“用肺部的气流冲击声带,使声带震动。”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理论说明方式,简直比觉醒“念”更玄乎。
说点人话吧!拜托!
默尔丝忍不住想,或许侠客更适合来教人,库洛洛的思想比较脱离群众,以他的德行,完全是浪费时间。
动了动嘴唇,默尔丝用唇语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侠客……”
嘴唇中途被堵住了,没能继续说下去。
带着湿意的黑发粘在默尔丝的脸颊,犬齿被陌生的舌尖舔着轮廓。
毛巾滑落下来之后,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忍不住想叫的话,就叫出来。”他说,“默尔丝,我想听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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