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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很特别。”沈肆双目注视着前方,似是半点未将注意力放在这则小插曲上,但谁都能感觉到车内的氛围变了。
温度飙升,惹人心绪失衡。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类型。”云舒并不扭捏,最初的尴尬也不过持续了两秒。
“你以为?”沈肆重复。
顿时,云舒一噎,没错,在她面前,沈肆没有一刻露出过如同精致皮相那般的寡情,清虚静泰是云舒对沈肆最大的误解。
这个男人骨子里比谁都野。
也可以说会玩机车的人就没有一个情愿循规蹈矩,即便有,规则也必定由他们书写。
“抱歉,从前对你的偏见有点大。”云舒调侃道,沈肆眉眼柔和,也不知是不是因暮色衬托的缘故。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今晚开始。”
男人话音刚落,目的地就到了。
“再见。”云舒说着便要打开车门,未料,咔得一声车门被锁,不过今晚的云舒再没了上一次的薄怒。
“还有事?”
说罢,云舒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晚安,v神。”
暮色倾泻而下,开车的时候天色还未这般晦暗,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并了明媚的火红色,女人周身的杀伐气息消散,不经意间流露而出的懒散弱化了女人与生俱来的冷感,有些了烟火气,沈肆恍然。
vahel,是沈肆在机车圈的名字。
技术一流,以擅长压弯而出名,某一届顶级赛事用了站立压弯这一招从开赛笑到了比赛结束,云舒久闻其名。
能站立压弯的都是狠人中的狠人。
但很遗憾,vahel出道以来没有参加过一次极限挑战赛,基本都是常规赛或星际公开赛,刺激程度要低于挑战赛一等,云舒曾直呼可惜。
凡是与极限运动相关的比赛,几乎每一位参赛者都是为了追求刺激,挑战是必经之路。
然而大名鼎鼎的vahel似乎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致,当年云舒在机车圈初出茅庐就关注过vahel的比赛,若vahel参与了极限挑战赛,恐怕全星际最会玩机车的男人这个头衔,就要易位了,闻峥坐不稳。
关于沈肆车技的这件事,云舒在之前那晚与沈肆玩了一局后便有了猜测。
“我送你上楼。”
下瞬,云舒瞪大眼睛,沈肆神态自若,不觉自己这句话有何不妥。
毕竟不是小女生,云舒哭笑不得,她住的地方还是沈肆让出来的私宅,沈肆搬了出去,偌大的宅子只有云舒一人,他的地盘谁敢放肆?
几分钟过去,云舒站在门口,瞧着身形高峻的男人歪了歪头道“不进来喝杯水?”
“就想多看你几眼,好好休息。”沈肆故作没看到云舒眼中划过的揶揄,自顾自地叮嘱,云舒点着头要关门,结果门边被男人的手掌扣住,修长有力的手指握住门框,骨节凸起,自带别样的矫健感。
良久—
“晚安。”男人柔声道。
对着镜子站了接近十分钟,云舒觉得长发接下来行动会非常麻烦,她从收纳柜中找到了理发工具,这处私宅的内部设计风格冷硬淡漠,当真是沈肆的翻版,云舒眼底泛起涟漪。
“咔咔--”浓密黝黑的发丝沉落在地,云舒并无留恋。
镜中的女人齐耳短发,最经典的一刀切造型衬得小脸更加精致,柔情绰态,无意展露出的漫不经意勾人心弦,上挑的眼型为她添了几许锐利。
锋芒毕露,利刃刺眼,引人不敢直视。
窗外,沈肆坐在车内注视着那扇透光的窗,尽管光中摇曳的人影早已消失,他也没有任何驱车离开的意愿。
“呼-”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沈肆两指夹着烟,用指关节轻轻按住眉心,眉宇间尽是疲惫。
今日与云望川谈判,受影响的亦有沈肆,哪怕他再不愿承认,也必须接受事实,云望川因卧底多年而受过的罪,完全是无妄之灾,整个云家都是无辜的,云望川无疑是最难的一个。
而背后造成这一切的人,沈肆想应该就是他了。
怎么会是他呢?
从猜到真相的那瞬间起,沈肆整个人像是被突然丢进了冰窖,冷得彻骨。
被现实给了当头一棒的感觉并不好,至于沈肆是如何发现这个秘密的,居然要感谢他将云望川放进指挥院的这一决定。
近九年来,指挥院的大小事皆由沈肆一手操办,云望川身份的事情在指挥院高层之中没第二个人知晓,可这是沈肆还不清楚这个血淋淋真相之前的想法。
然而当沈肆终于察觉出不对后,云望川已经进入了指挥院,沈肆即决定收服云望川,就代表下面他们将站在同一条线上。
云望川不信任沈肆,但沈肆比他更担心接下来会打草惊蛇!
看不出是何情绪的眼神凝聚在腕间的那块腕表之上,沈肆都没注意到烟火即将烧到他的指腹。
“啪!”
剪完头发,云舒随手开了灯,光源距离云舒并不远,这盏灯造型特别,外部并没有稀奇之处,门道在内部,火焰纹的形态栩栩如生,火光透过灯罩映着云舒的脸庞。
温和,但不微弱。
像极了四年前两人躲避屠宰者期间周身的暗昧暖光。
伸出手隔着灯罩,云舒轻轻描绘着火焰的形状,从前没有注意过沈肆的手很对她胃口,云舒是一个轻度手控,最能挑起她兴趣的不是重力量型的手,也不是完美到极致的漫画手,而是将这两种特性融合的类型。
将发丝撩到耳后,云舒回房休息,只是没关灯。
楼下。
黑色的车身与夜色熔于一炉,只留倒车镜不时反射出几缕弱光,男人掐烟的手随意搭在车窗边,快要燃尽的火苗微微包裹住男人的指尖儿,沈肆眉头轻皱,才不过一个小时,他已经抽了四根,觉得乏味。
掐灭那抹微火,沈肆随手轻弹,灭掉的烟蒂甩出一抹漂亮的弧线,远处的垃圾桶上摆放着一个透明杯,烟蒂重重击打在杯壁,相互的作用力使得烟蒂高高扬起,又快速下落跌进了杯中,杯中的凉液将烟蒂吞没,发出可以忽略不计的裂响。
抬眸去找那处勾着他失了魂的光亮,沈肆眉心间的沟壑终于有了被抚平的迹象。
了无牵挂的夜转瞬即逝,而备受束缚的夜却格外漫长,云舒这一夜睡得沉稳,但她不知道的是沈肆在楼下静静地等了一夜,临近天色亮起前才肯离开。
博弈实操赛当日。
“首席,号已经出发,柏川带了一个人已经到了。”
“嗯。”沈肆一席雪白衬衫,戴了指挥官的胸针,气场内敛霸道,有关场内其他参赛选手的资料云舒已经做了大致了解,可疑选手极多,由于摆在明面上的资料都看不出问题,所以沈肆只能根据手中已掌握的小道消息以及个人经验来判断哪些选手更危险。
危险系数最高的有两人,一个是代号为l的女选手,另一个代号则为zero,全场的选手以数字命名代号的选手除了此人,就是云舒。
着实够巧。
“比赛还未开始,今年这一批选手基本上就已经选好了团队,实力不行的都选了跟团,实力处于中上等水准的在搞小团体,只有号还没选团队。”助理忍不住牙痛,今年有事吗??
往年的实操赛这一环节都是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后才会出现,并且每一年都会有近三成的选手不会选择跟团个人行动,今年竟然像是提前商讨妥当了一般,抛开云舒不看,所有人的动作一致性非常高。
未变的就只有沈肆与助理的身份,以及赛中规则,助理为指挥副官。
“今年是什么任务。”沈肆问道,每一年实操赛最终定下的任务内容会在前期各大拥有指挥系院校教授所提供的方案中抽选,随机性极强,谁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