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别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可一旦有人耽误我我赚钱,那么……”
常昊一手抵着房门,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这梁子就算结下了。”
“姓罗的算是一个,现在……你想当第二个吗?”
明明玄奘自认一只手就能将常昊提溜起来,可看着这会儿的常昊,不知为何,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下意识摇头。
常昊若有所思点点头,继续道:“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我还有的选吗?”
玄奘试探性的开口。
这话刚问完,没等常昊回答,玄奘当即义正言辞道:“不用说了!”
“贫僧既然在茶楼借住,自然是将茶楼当成第二个家的,常施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贫僧这就去收拾行装!”
闻言,常昊心满意足点点头,递给玄奘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后,这才转身离开。
直至常昊离开,玄奘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奇了怪哉,看着常施主那副姿态,贫僧竟然会有点心虚?”
玄奘自言自语,直呼见了鬼。
院子中掀起一阵寒风,沿着门缝直接扑到玄奘身上。
猛地打了个冷颤,玄奘这才收敛了心情,开始收拾起行囊。
玄奘并不知道的是,别看常昊刚才拽的二八五万似得,可回到正堂后,也是忍不住的好一阵心虚。
刚才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敢跟威胁玄奘?
那可是一人一马西行十万八千里的唐三藏,抄两把短柄斧能从通仁坊砍到胜业坊。
妥妥的狠人。
偷偷回头看了眼后院方向,见玄奘没有冲出来找自己算账,常昊拍拍胸口,心里安定几分。
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中,有一点倒是没错。
他跟化名罗艺的燕郡王李艺,的确结了梁子。
不管是早些时候的衙役吴自得也好,还是后来的昭武校尉吴日朗也好,乃至于那位罗先生和李艺本人。
早在李艺惦记上茶楼的生意,还派人来找麻烦的时候,这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别看他乐呵呵的和李艺签了契书,同意合伙卖酒。
实际上,不管是买粮也好,酿酒也罢,归根结底,常昊都是为了挖坑。
挖一个能将李艺埋下的大坑,让他再也爬不出来的那种。
试想,自己正好好的做着生意呢,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家伙,仗着有些权势就要过来分杯羹,能受得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李艺只是想要混口汤喝,常昊忍忍也就算了。
可那家伙不仅要吃肉,还踹翻了汤锅,踢灭了灶台,常昊这就忍不了了。
用最通俗易懂的话来讲,这叫欺人太甚。
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个人?
粮食一定要买,不管用什么办法,路上有多少麻烦,这批粮食一定要弄到手。
酿酒?
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常昊随手拉过一张长凳坐下,隔着茶楼大门看着大街,默默盘算起来。
玄奘说的不无道理。
自己能想到的办法,设计阻止他卖粮的那人应该也能想到。
想要拿到粮食,只能另想他法。
而蓝田县之行,必须要去。
蓝田县距离长安城一来一回有将近九个时辰的路程,就算蓝田县的粮商们得到了禁制卖粮给常记茶楼的消息,只要能打好时间差,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常昊倏然起身,看着行人稀少的街道,一时间,心中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