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关系熟稔的缘故,李哥第一次来茶楼的时候,用的还是铜钱,再后来,就变成了银子,直到如今,李哥但凡出手便是银子从无例外。
要知道这年头虽说一贯钱便是一两银子,但拿银子换铜板可是有溢价的。
常昊握着两粒碎银,笑容满面,之后才算是抬手将银子小心放进柜台中的暗格里。
果然,比起什么倒腾粮食、酿酒卖酒,还是开茶楼本本分分做生意赚钱来得实在。
杜祁在旁边打量着常昊的动作,没说什么。
常昊喜欢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让他有点想不明白,李老板明明是贵客,怎么吃饭的时候,常昊还是不舍得免帐?
“少爷,我记得后院房间里不是还有六千余两白银吗?”
杜祁巴头探脑的看着柜台后面的常昊,到底也没能忍住疑惑:“李老板又给介绍了唐观公子,怎么不给人家免帐啊?”
杜祁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常昊眉头一挑,立马变了副面孔。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懂个屁。”
常昊瞪了杜祁一眼,将暗格锁好:“再者说了,你以为后院的银子都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我蚂蚁搬家似得一点一点攒,能有那么多?”
杜祁稍怔了一下,下意识道:“那些钱,不是当初坑……额,从姓罗的手里赚来的吗?”
“然后呢?”
常昊起身离开柜台,没好气的瞪了杜祁一眼:“现在姓罗的还在长安城吗?”
“这倒也是。”
杜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虽然常昊说的在理,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话好像有那么一丁点问题。
“那汤峪镇上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不然呢?”
提及汤峪镇,常昊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将粮食弄走的还是朝廷,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跟朝廷对着干。
这年头,士农工商,壁垒分明。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丢掉脑袋,他现在满门心思想要赚钱买官,还不是为了以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既然无法打败他们,那就加入他们。
杜祁自然不知道常昊心里想的什么:“可我总觉得有些可惜。”
“没办法。”
常昊紧跟着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所以啊,咱们也得跟官场上的人打好交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也能周转一二。”
眼下,常昊认识的只有一个欧阳老先生。
不过欧阳老先生位置虽然够了,但终归年纪在哪儿摆着,古稀之年的岁数,即便放在前世,已经是一等一的高龄了。
让一个本该享清福的老爷子替自己跑前跑后的,就算欧阳老先生不介意,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所以,常昊才会盯上唐观。
年轻,出身好,关键是未来可期。
提前跟这种人打好交道,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
说起来,当初与欧阳老先生见面时,老先生身边号线也跟了个年轻人?
叫什么来着?
诸遂良?
这位貌似也是个未来可惜的年轻人啊?
只不过上次只是打了个照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等见到唐观的时候,要不要顺带问问这位的下落,提前打好关系?
常昊自顾自点点头,这办法……似乎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