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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前的大街上,&bsp&bsp孙侧妃的车驾从街道上缓缓而过,突然听得外面“咚咚咚”的击鼓声,又听得街上人群热闹起来,&bsp&bsp街上百姓纷纷往京兆府外的登闻鼓前围过去。
因着人群拥挤,赵王府的马车也走得极慢。
孙侧妃放下手里的茶盏,问身边的侍女“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侍女掀开帘子去看,&bsp&bsp然后回过头来对孙侧妃道“好似有人敲了京兆府外的登闻鼓,&bsp&bsp说有冤情要诉。”
孙侧妃向来爱看热闹,&bsp&bsp跟着也掀开帘子去看。
于是便看到了京兆府前,一个穿了华服的二十多岁出头的妇人,站在登闻鼓前,&bsp&bsp大力的敲响了鼓面。
那女子大声喊道“臣妇有冤情要诉,臣妇要状告盐铁使杜都山残害继母,毒杀幼弟……”
孙侧妃听完笑了起来“盐铁使杜都山?整个朝廷,&bsp&bsp除了陛下,&bsp&bsp最富裕的就是他了吧。残害继母,毒杀幼弟?有趣,&bsp&bsp真是有趣……”
她又认真的看了那站在登闻鼓前的女子,然后又问身边的侍女道“那女子好像是杜都山的庶妹杜四小姐吧,她好似嫁到已经致仕的原兵部尚书彭大人家,给彭大人的长子彭大爷做续弦。彭大人未致仕前,我记得有一年宴会,我见过她。”
侍女并不认得杜四小姐,&bsp&bsp但听她的话也能猜到一二,&bsp&bsp闻言笑着对孙侧妃道“大约是的吧。”
孙侧妃放下帘子,&bsp&bsp眉眼带着笑,&bsp&bsp充满了看好戏的表情“杜都山管着盐、铁专卖及课税,是崔家的摇钱树,看来他们家这摇钱树快要倒咯。”
“这上京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同一时间,宋国公府外院,穆贤斋里。
孟季廷坐在书桌前,检查完孟承雍写的字,将上面写错的字都圈出来,对背着手规矩站在书桌侧的孟承雍道“一共才五十个字,你就写错了九个。今天把写错的字都各写五十遍,不写完不许吃饭,我等一下要检查。”
孟承雍不满的辩解道“是爹爹你今天让我写的字太难了,笔画太多了。我写对了四十一个字,祖母说我已经很厉害了呢。他说你跟我一样大的时候,都写不对那么多字……”
孟季廷拿起桌子上的戒尺,在桌子上拍了两下,然后转头看着他。
孟承雍连忙往后闪退了两步,拿回孟季廷手上的功课,笑嘻嘻道“爹爹您别生气,我马上回去写。”说完跑出去了。
纯钧从外面走进来,孟承雍看见他,脚步不停,但不忘打招呼“纯钧叔叔好,纯钧叔叔告辞。”
纯钧看着跑出去的孟承雍,也笑着打了声招呼“三少爷好。”
纯钧上前对孟季廷拱手行礼,孟季廷看着他。
“京兆府已经受理了彭大夫人状告杜都山的案子,京兆府尹洪大人见事涉朝中重臣,不敢擅自处理,将案件上奏给了陛下。因大理寺卿林大人与杜家是转折亲,陛下怕其处置不公,于是将案件交由御史台审理。”
孟季廷点了点头,御史中丞卢垌出自范阳卢氏,累世官宦,为人刚正不阿。杜都山的事,他相信他一定能查得详详实实的。
断了崔家的财源,够他崔家忙活一阵子了。
他拿起戒尺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前面的戏他已经唱好了,后面就看他们崔家怎么登场了,他倒是看看他们保还是不保这棵摇钱树。
他扔了手里的戒尺,对纯钧道“走,回内院吧。”
孟季廷刚进了内院花园,站在荷花湖上的石拱桥,就看到青槿带了孟毓心、孟毓缨、孟毓茗、孟毓淳等几个在那里划船,船上孟承雍、孟承绍一人摇着一只桨,其他人头上则各盖了一张大荷花叶子,几各小孩子笑哈哈的,孟毓心笑得格外的大声。
孟毓心先看到他,挥着手喊“爹爹”。
孟季廷走下来站到湖边,问她道“心儿在做什么?”
“划船,摘莲花去。”
青槿在船上笑着问他道“爷要上来吗?过去接你去。”
孟季廷看了一眼船上战战兢兢给他行礼,对他一脸惧怕的孟毓缨和孟毓淳,道“不过去了,你们玩吧。别玩太久,太阳晒,别把皮肤晒黑了。”
说完转头看向船头的孟承雍。
孟承雍摘了一张大荷花叶子将自己的脸挡住,叨叨的念道“我现在做法,爹爹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孟季廷也没在此处教训他,只是提醒他道“玩归玩,功课记得完成,不做完功课不许吃饭的话可是算数的。”
孟承雍这才高兴的将脸上的荷叶拿开,笑着道“谢谢爹爹!”
青槿伸手到湖里,隔着远远的距离,故意往孟季廷身上泼了一把水,然后笑着看着他。孟毓心有样学样,也伸手到水里,笑嘻嘻的往他身上泼水,只是她力气小,水还没到岸边就落下来了。
孟季廷看了她们一眼,哼道“等你们回来再教训你们。”
孟季廷先回了东跨院,等他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出来,青槿也牵着孟毓心回来了,孟毓心的一只手上还拿了两朵刚摘下来的大荷花。
看到孟季廷,把花递给他道“爹爹,把花插起来,摆在我房间里去。”
孟季廷于是找了个花瓶帮她把花插起来,顺便跟女儿道“你要是喜欢看荷花,让人在水缸里养一些碗莲,在院子里也可以看,花园里太晒了,会把脸晒黑。”
孟毓心摇着头道“这里没有船划。”
划船时湿了衣裳,青槿带她进去洗漱后,给她换了一身新的红色襦裙,重新扎了头发。
用晚膳前,又让人去将孟承雍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