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这边,林水瑶抱着小四宝出去后,太爷仍旧没搭理那几人,甚至闭上眼睛想打盹儿了。
“太爷?”荀院长上前,轻声道,“汪太医给您看诊来了。”
太爷哼哼两声,转个身背对着他们,继续打盹儿。
荀院长和汪太医对视一眼。
汪太医问:“太上皇连您都不记得了?”
荀院长可是太上皇当政时期一举成名的探花郎、最得太上皇他老人家信重的天子门生啊!
荀院长道:“他连自个儿是谁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老夫?”
没得太上皇允许,汪太医不敢贸然给他探脉,只能催促荀院长,“荀老再给劝劝吧,不然这病没法儿看。”
听到“病”字,太爷耳朵动了动,随即怒道:“你们才有病,滚!”
不敢忤逆,荀院长、汪太医和高侍卫三人只得退到门外。
林水瑶一直站在西屋窗口注视着这边的动静,见状走了出来,问:“怎么样了?”
荀院长一脸愁容,“太爷不让靠近,连脉象都摸不到,更别提医治了。”
话完,似乎才意识到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是谁,他道:“不如,你去试试?”
林水瑶想了想,“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等会儿。”
荀院长不解,“你还有事儿?”
林水瑶笑道:“老人家上了年纪,心性跟孩子是一样的,都需要哄着,太爷喜欢我做的吃食,我给他做点儿吃的哄哄他,没准儿他就松口了呢?”
林水瑶去了灶屋后,程婆子和程五郎相继从西屋出来。
程婆子招呼着荀院长几人往堂屋里坐,给程二郎递了个眼神暗示他别把自个儿婆娘放出来,又翻出家里最好的茶给泡上。
荀院长接连两次在程五郎这儿吃了瘪,再次见到本尊,仍旧贼心不死。
“小子,你想好没有,要不要去清河书院?”
程五郎说:“我只开过蒙,认得几个字,没念过经义,您就不怕我去了,直接拉低清河书院的档次?”
荀院长上上下下扫他一眼,“你这小身板儿要拉得动,手脚并用一块儿拉老夫都没意见,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若不去清河书院,那可就无福消受我身旁这位大人的妙手医术了。”
程婆子听着这话,心里痒痒。
但她更明白,这是男人们之间的谈话,轮不到一个妇道人家插嘴。
况且,五郎是个有分寸的,他知道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儿,程婆子干脆起身去了灶屋给林水瑶打下手。
林水瑶刚打了鸡蛋蒸上,见婆婆进来,轻声问:“娘,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程婆子如实道:“我听那个穿青衫的老爷说,五郎要是不去清河书院,就不让太医给他治病。”
“那看来是妥了。”林水瑶笑道。
恢复身子骨和入清河书院,都是相公的心愿,相公不可能不意动。
只不过,相公骨子里有些倨傲,越是威胁他,越是强求他,他越不可能屈服。
这事儿只要稍微磨合一下,准能成。
——
蛋羹快蒸好的时候,程婆子去了堂屋给他们添水。
林小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从后面拍了拍林水瑶的肩。
林水瑶让他吓一跳,忙抚了抚胸脯,“小乖,你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