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在石桌上点燃,烟雾徐徐飘散。
众人各自散开,纷纷蹙眉苦想,有些人灵感来的比较快,迅速沾墨写下速成的诗。
沈正得意的扬眉,从昨天决定邀人赏花之后,他就开始思索赏荷诗了,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夜,他就不信这一次拿不到头筹。
他将七言绝句写在纸上,然后扭头去看郑望峰的诗。
这厮,居然已经写了三句出来,句句吟荷,却字字不见荷,写风景就算了,竟然还抒怀,还有意蕴。
他再看一眼自己的诗,实在是太单薄了,和郑望峰一比起来,像是打油诗。
郑望峰微微一笑:“沈兄今日没有尿遁,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沈正:“……”
他哼了一声,“你能比得过程兄再来取笑我吧。”
他走到程昭身边,却见程昭还没动笔,他有些着急,“这炷香只剩四分之一了,要来不及了。”
程昭看着远处的风景,淡声道:“不急。”
他颀长而立,不急不躁,风来,吹起衣袍,显得整个人有种遗世而独立的味道。
香一点一点烧尽,他还没有任何动作。
“看来程兄是江郎才尽了。”郑望峰勾起唇角,“咱们同窗之间玩乐而已,没必要非争个第一第二,是也不是?”
“有彩头,那就必须得争第一呀!”沈正急得不行,“程兄,别墨迹了,你随便作一首诗都比郑兄强,快快快!”
他将沾了墨的笔杆子递到程昭手中。
程昭看向那最后一点点香,放下毛笔道:“程某甘拜下风。”
郑望峰大笑起来,他终于赢了一次,不过他面上还是一副谦虚的样子:“虽然我作出来了,但不一定是好诗,今日就请程兄当评委点评一二吧。”
程昭点头,他一边踱步,一边赏诗,所有的诗,他既能说出好的地方,也能指出缺漏不足之处,那些没成为秀才的文人们感觉受益匪浅,有些人还会追问一二。
他点评结束后,文人们互评,选出第一二三名,郑望峰自然是获得了头筹。
沈正一脸遗憾:“这可是我干娘的钗子,要是我赢了就好了。”
郑望峰十分大方:“那就转赠给沈兄了。”
“不可。”程昭淡声道,“想要彩头,那就得凭自己的本事,沈兄,你还得多看书。”
沈正闷闷的道:“知道了。”
一大群人将郑望峰围住,轮流欣赏那荷花钗子。
“这做工真的太绝了,湖州首饰坊最贵的金簪都没有这个工艺。”
“朝廷不是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给穗孺人吗,说不定这是京城来的首饰。”
“穗孺人真大方,朝廷的赏赐之物竟然都能拿出来当彩头。”
“还是郑兄优秀,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钗子。”
“……”
看到那边一群人围捧奉承郑望峰,沈正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气:“明明就是程兄你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