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皇帝沉声问。
太子咚地叩了个头:“父皇,儿臣来向父皇请罪。”
皇帝眸子微微一眯:“请罪?请的什么罪?”
封天极冷眼旁观,太子虽然有时急功近利,但他可不是个蠢的,否则也不会稳坐东宫这么多年。
现在明知道掀起灵蛇派旧案,他却这副样子来面圣,一定是有后手。
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雍王,雍王也沉静不语。
太子没有抬头,双肩微微抖动:“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没能保住太子妃腹中的孩儿,没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儿臣昨夜梦到了母后……父皇,儿臣好想母后……”
他轻轻抽泣出声,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哀伤,回荡在书房。
“父皇,儿臣好想母后,儿臣回宫听说林妃娘娘晋了位,儿臣替人七弟高兴,更加思念母后……
父皇,儿臣喝得大醉,可仍旧解不了思念母后之苦,父皇,儿臣也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他边哭连说,像是在撒酒疯,又像在撒娇。
封天极垂眸,眼底讥诮闪过。
皇帝听着他这话,想起结发的妻子,也是一阵难过。
他与皇后的感情深厚,是年少的夫妻,虽说当年也是被先皇指的婚,但婚后也是恩爱,登基之后,皇后坐镇中宫,他很少为后宫的事烦心。
皇后去世,他也难受了好一阵子,也因此对太子更加疼爱。
如今见太子为思念她而醉酒,又哭得如此伤心,心里难免悲痛,父子俩心连在了一处。
“图四海,快扶太子起来。”
太子满脸是泪,眼睛通红,闷声说了句“谢父皇”。
皇帝叹口气:“朕懂你的心思,你母后一向疼你,你思念她也是人之常情,你是个孝顺孩子,朕知道。”
太子抹抹泪:“儿臣只是想到即将为人父,又转眼失去……心中苦闷无处说,格外思念母后,母后若在,或能多教教我们,也不至于……”
封天极微微抬眉,太子这话说的,倒是一箭三雕。
先是抹去他推了太子妃,太子妃才小产的事,二是说珍贵妃到底不如皇后周到贴心,三是连消带打,这一通哭,让皇帝刚刚涨满的怒意又消退不少,念及皇后,也不会再严厉责怪他。
皇帝略有些沉默,雍王在一旁更是又尴尬又恼怒。
太子提到孩子的事,他就恨得牙痒。
就是因为那个孩子,他到现在都翻不了身,现在太子又提,这还没完了?
他本来还想趁皇帝生气,火上浇点油,这下好,还没浇油呢,火都要烧到他身上了。
太子抹干眼泪,像才看到封天极:“六弟也在,身子可好些了吗?”
“多谢太子殿下,今日好多了,太子殿下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太子苦笑,偏头又看向雍王:“雍王?你是和赵大人一起来的?还是为着古家的案子吗?怎的你手下那个幕僚还是不肯罢休吗?父皇不是已经罢免了古忠,他的儿子现在也是待审,还要如何?”
雍王一口气顶上来:“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吗?古忠已经死了,臣弟就是来向父皇说明这件事的,臣弟给古忠买了棺木,已把他的尸首送回他家了。”
太子还真不知道这事儿,闻言一愣:“死了?怎么死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他目光一转,看向赵冬初:“赵大人,这案子也是你办的?”
赵冬初趁机答道:“回太子殿下,下官与雍王殿下不是一路,下官是来禀报灵蛇派的事。”
“殿下,您还记得灵蛇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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