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少林绝技太多,所以九阳功虽然被列为少林绝学,但这么多年来,专修此功法的僧人却是少之又少。
张三丰说道:“贫道当年服侍觉远大师,得蒙授以《九阳真经》,这部经书博大精深,只是其时贫道年幼,所学不全,至今深以为憾。其后觉远大师荒山诵经,有幸得闻者共是三人,一位是峨嵋派创派祖师郭襄女侠,一位是贵派无色禅师,另一人便是贫道。贫道年纪最幼,资质最鲁,又无武学根底,三派之中,所得算是最少的了。”
空智冷冷地道:“那也不然,张真人自幼服侍觉远,他岂有不暗中传你之理?今日武当派名扬天下,那便是觉远之功了。”
张三丰微微一笑,也不与空智辩驳,原原本本地将无忌如何中了玄冥神掌、体内阴毒无法驱出的情由说了。
“所以为救我这徒孙,老道只好厚颜上少林求取功法,老道愿以武当一门功法外加本人所学到的九阳真经全部告知少林派,亦盼少林派能示知所学,双方参悟补足。”
可以说,为了救张无忌性命,张三丰将自己身段放的极低,诚心和空闻恳求道。
谁知空闻听了,沉吟良久,说道:“我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八百年来从无一名僧俗弟子能练到十二项以上。张真人所学自是冠绝古今,可是敝派只觉上代列位祖师传下的武功太多,便是只学十分之一,也已极难。张真人再以一门神功和本派交换,虽盛情可感,然于本派而言,却为多余。”
顿了一顿,又道:“武当派武功,源出少林,今日若双方交换武学,日后江湖上不明真相之人,便会说武当派固然祖述少林,但少林派却也从张真人手上得到了好处。小僧忝为少林掌门,这般的流言却担待不起。”
宋行闻言心下暗暗叹息,心道:“你身为武林第一大门派的掌门,号称四大神僧之一,却如此宥于门户之见,胸襟未免太狭。难怪少林在你手中难以发扬光大,这些年更是隐隐有被武当反超的趋势。”
张三丰有求于人,不便直斥其非,只得说道:“三位乃当世神僧,慈悲为怀,这小孩儿命在旦夕之间,还望体念佛祖救世救人之心,俯允所请,贫道实感高义。”
但不论他说得如何唇焦舌敝,三名少林僧始终婉言推辞。
宋行从旁冷眼相观,不解为何张三丰明知徒费口舌,却依然低声下气。
他没有前往崆峒派,而是先选择陪张三丰来少林,自是做好了少林不同意,那就相助张三丰强抢的准备。
张三丰一生霍达不羁,宋行相信他也可以看出自己的用意,既然空闻等人不松口,以他和张三丰的战力,推平少林不敢说,但是强迫对方拿出九阳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见张三丰还在劝说,宋行终于不耐烦道:“你这老僧,好不晓事,少林虽为武林门派,但到底和普通门派不同。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九阳功合二为一,又可救这孩儿性命,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们却纠缠于百年前陈年旧事不放,莫非修了一辈子佛,都修到狗肚子里了吗?”
他一席话骂得空闻脸红耳赤,但宋行说的确实不错,佛门中人素来重视善缘,即使是面对仇敌也会留上一线。
空智和空性却是面皮涨红,大怒道:“放肆,宋行小儿,胆敢在少林大放厥词,侮辱我少林!”
宋行不屑道:“怎么,张真人好言和你们相商,他以百岁高龄亲上少林协商,足见诚意。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这帮和尚却因为成见,见死不救,也配说自己是佛家之人吗?”
空闻也沉下脸来,说道:“九阳功在敝寺诸多功法之中,算不得上乘,但毕竟也是先辈心血。难不成随便谁来说上几句,我们就要将功法奉上不成?”
宋行气极反笑:“老和尚,你不要偷换概念。张真人明明说的是以武当绝学加上武当九阳功交换,怎么到了你嘴里,反倒成了他持强凌弱。达摩当年东渡,若是如和尚你这般宥于门户之见,只怕也难有你少林诸多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