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不禁骂了句*。
……这道术倒是颇为神妙,但你堂堂一位修行者,要不要连个仆人打碎了碗都要出手!
就算你要装*,也装个高明的点的*好不好。
束观有些生气地想着,主要是这样他就再没任何借口留在这个房间中了。
“你再去给客人拿碗夜宵过来。”
颂资炆如此吩咐了束观一句。
束观心中叹了口气,捧着那个空碗转身朝门外走去。
然后他听到身后又响起了那老道士的声音。
“贫道准备在过几日就收了那春回大地之阵……什么人在外面!”
老道士刚刚说了一半,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喝。
而其实在老道士发出那声大喝之前,刚走到门口的束观,已经先一步微微顿了一下脚步。
房门缓缓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名身材修长,面如冠玉,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穿着宽袖大袍,腰间系着一柄长剑的中年男子,缓步从房外走了进来。
束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下了头,掩饰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讶色。
七仙盟的人!
虽然这中年男子同样收敛着灵力气息,但看这装扮,束观就已经能肯定是七仙盟的儒门中人了。
而那中年男子抬则是扫了门后的束观一眼后,视线没有停留,迅速地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名老道士的身上。
“春回大地之阵?倒是来没有听闻过这么一个阵法!”
“不过我们找了二十来天,看来终究是没有找错人。”
那姿容气度都堪称丰神玉朗的中年男子,微笑望着那名老道士道。
“你是什么人?”
老道士神情变得极为生气,从椅子上站起身子,紧紧盯着那中年男子问道。
“七仙盟,金陵上元书院,山长顾惜明。”
中年男子悠然说道。
“上元书院?谁让你们随便进来这里的!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人将你们上元书院封掉!”
颂资炆愤怒地拍案而起。
上元书院他当然知道,就在离春宫不远的江边,在大华历史上也算是一家悠久而著名的书院,只是现在那书院中好像只剩下一些老学究,还在皓首穷经焚膏继晷,却是没什么影响力了。
中年男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顿时让颂资炆心惊肉跳,只觉那道目光仿佛一柄利剑直插他的心房一般。
就算他姐夫发怒的时候,颂资炆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卫兵!卫兵!”
颂资炆惊慌地大声朝门外喊了起来。
这春宫之中可是驻扎了整整一个团的警卫兵的,而在他住的这座花园外,平常也一直有一个排的警卫兵守着。
而随着他的呼喊声,五六道人影应声从门外走了进来。
可惜,不是闻声而来的警卫兵,而是几个同样宽袍大袖,腰间系着长剑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形貌各自不同,但身上都有一种浓浓的书卷味,以及如大江般浩荡的英武之气。
当先走进的那名英俊青年,似乎觉得站在门口的束观有些挡路,抬手在束观身上一拂,束观顿时像个纸片人般飞了出去,飞到了墙角处,不过却是稳稳地落地,也没有受任何的伤。
“师傅,春宫已经全部掌控了。”
然后只见那英俊青年对着中年男子笑着行礼说道。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再望向了那名老道士,淡然说道:
“你扰乱天地元气,让金陵城提早数月入春,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们七仙盟终有一日会找上你吗?”
“七仙盟?老道从未听闻过。”
只是那老道士下一句话,却让这位七仙盟驻金陵的三大巨头之一的上元书院山长顾惜明猛然怔了一下。
只是看老道士脸上此刻那种有些疑惑,有些愤怒的神情,却又不像是用反话在嘲讽七仙盟。
就连站在墙角的束观,眼中也再次闪过了讶然之色。
在大华还有修行者会不知道七仙盟么?
不过如果真有的话,那倒能解释这老道士的行为了,虽然老道士收敛了自己的修为气息,但是他行事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遮掩之意,而如果他知道七仙盟的存在的话,又怎么刚如此大胆行事。
要知道这里可是金陵,七仙盟是绝不允许修行者用超凡力量干涉此处的人间之事的。
只不过,这个连七仙盟都不知道的老道士,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那上元书院山长顾惜明似乎同样很好奇。
“阁下究竟是何人?来自何处?”
他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
那老道士傲然说道:
“贫道乃钟山紫阳观紫阳真人,四千年前赴东海闭关修行,两个月前方才出关,返回金陵之后,才发现世间已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贫道在钟山的那座紫阳观也已是难觅踪影,是以才借这个凡人中的高官之力,重修贫道的紫阳观。”
“你那什么七仙盟,又是何等来头,凭什么阻挡贫道重建紫阳观之事。”
老道人的语气间有些愤怒之意。
而顾惜明的听完之后,张了张嘴,眼神竟是那么茫然恍惚了一下。
因为他真的没想到,这老道士居然会编出这么一个拙劣而好笑的谎言,一时间他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站在墙角的束观心中也是不禁感叹了一句。
……真会吹牛啊!
刚才他就已经被这老道人说什么几千年未曾进食的牛皮,差点以为这老道是个江湖骗子了,以至漏想了还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这老道确实是一个修行者,但却是一个很会吹牛的修行者。
而顾惜明脸上的意外和恍惚,此时转为了一缕怒意。
“一派胡言!”
他清喝了一声,同时腰间长剑也清鸣一声,自行脱鞘而出,剑光如电般明亮,直刺对面的老道人。
哪有人能闭关一闭就是数千年的,你当你是先天祖灵么?
出剑之时,顾惜明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