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北城的一个小院里,一个和尚模样的粗汉子,正在和一个双臂打着石膏的光头喝酒。
这是一个城中村,四周都是低矮的民房。
按滨海市人的话来说,穷北城,富南城,穿西城,吃东城。
滨海市的北城,以前是工业区,也阔气过一段时间。
改革开放后,什么轴承厂,纺织厂,服装厂,这些劳动型密集的产业没有了政策优惠,一个个相继倒闭,北城也就破败下来。
工人们失业后全部自谋生路,让这里一下多了十几万的无业游民。
其中一大部分混迹在底层,摆个地摊,开个饭馆,修个自行车什么的。
还有一部分混迹道上,像是高家三虎一样,以前都是棉纺厂的职工子弟。
本来按照正常的人生,在他们的父母退休后,他们会进去顶替父母,继续在棉纺厂上班。
厂子已倒闭,把他们的人生全部打乱了。
好在,三兄弟这几年混的都不错。
北城的这座老院子,好久都没有人住了。
院子里的两个光头,都是在局子里有名有号的人物,所以才躲在这座破院里。
一个是高二虎,一个正是他的师兄鲁金刚。
酒碗一碰,一口茅台下肚。
鲁金刚忍不住发起了恼骚道,“师弟啊,你这滨海市还他娘的武术之乡。老子打了一圈,连个对手都找不到,真他娘的没劲!”
高二虎喝了口,冲着他叫苦道,“师兄,那是你没找对人。你看见师弟的胳膊了,那就是被一个高手给打断的!”
鲁金刚皱眉道,“有这样的事?”
高二虎道,“师弟骗你做什么,胳膊都被人家给废掉了!关键是,师弟与他无冤无仇,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打成这个样子!”
鲁金刚一拍桌子道,“那这小子太不讲道义了,自恃武力,敢欺负到咱的头上!”
高二虎给他敬酒,叹气道,“师兄,你说对了,谁叫咱技不如人呢!”
他知道这位师兄的脾气,嫉恶如仇,所以故意扮可怜激他。
鲁金刚果然上套道,“师弟,你放心吧!只要你把这个混蛋找出来,师兄帮你弄死他!”
“多谢师兄!”
高二虎连忙斟酒,与鲁金刚同干了一碗。
一会,高二虎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一听,顿时大叫,“怎么能搞成这样,你们等着,我马上过去!”
他收了手机,冲着鲁金刚急道,“师兄,坏了,江川师侄被人给打了!”
鲁金刚忽的起身,瞪眼大喝,“谁干的?”
高二虎道,“电话里讲不清,咱们马上去医院看看情况!”
“好,快走!”
鲁金刚手心都急出了汗,这徒弟,可是他这些年唯一的亲人,视之如子。
谁要是感动他,那就是动他的逆鳞。
高二虎给手下的小弟打了个电话后,一辆丰田霸道很快开来,带着他们去了东城的一个私人诊所里。
江川和黄毛等人,正在这里接受医治。
其他人还好,只有江川和黄毛受伤最重。
这诊所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打了几针消炎药,劝他们去大医院治疗。
江川哪里敢去,他身上可背着命案。
他知道师傅身上有药,所以让黄毛给高二虎打了个电话,等他师傅过来再说。
鲁金刚没有手机,一是怕警察定位,二是嫌带着手机吵闹。
晚上九点多,高二虎和鲁金刚到了这家诊所。
两人进了病房后,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江川和黄毛,全都是惊到了。
尤其是江川,四肢的关节,明显憋了下去。
鲁金刚咬牙上前,面色扭曲,一双粗壮的手握着在徒弟的关节上轻摁了下。
江川疼的顿时啊呀一叫,额头上马上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