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迎来了黎明前的黑暗。
凤梧仙君吃下药丸后，找了一棵树坐了下来。
神色有些疲倦。
风不厌看他那样子，也着实放心不下，想了想，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
“你那灵剑如此消耗灵气，要是遇到强敌，你胜算太小。”
凤梧仙君偏头看了他一眼，道：“‘疾风’的特性你也知道，杀伤力大，消耗自然也大。”
“至于强敌，如果不离开这中洲大陆，是我对手的人还真不多，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风不厌自然知道他这把剑的特性，当年他得到这把剑的时候，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得知他得了这把剑时多为他高兴。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一些，这些年只有在梦中才会敢想起的往事。
“师兄。”
凤梧仙君转过头看着他，道：“师尊他老人家走了。”
风不厌淡淡道：“我知道。”
“他老人家在走之前，还收了一个关门弟子。”
“我知道。”
“他叫灵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天分的人，比当年的你，还要强上一些。”
风不厌勾了勾唇，道：“是吗？”
凤梧仙君道：“是啊，所以等我们找到了他，你们就认识了。”
风不厌点点头，道：“好。”
两人又一次沉默了。
直到东边的天色有些泛白，凤梧仙君再次开口了。
他看着那微微发亮的天色，轻轻道：“师兄，这些年，我很想你。”
风不厌心头一紧，视线不由看了过来。
凤梧仙君继续道：“你知道吗？师尊他老人走的这些年，我总在想，如果你还在，如今的归元宗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可是，我想不出来。”
“你离开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们总说……你……是不是不在了。”
“我不信。”
“但是一天一天过去后，我就忍不住怀疑我自己，或许他们说的对，是我不敢承认罢了。”
说到这里，凤梧仙君突然停住了。
他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不厌看着一臂之外的白色身影，面具下深邃的瞳眸闪了闪。
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道：“小君很厉害，很强大。”
“这一点就是师尊，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即使我还在，归元宗还是会落在你的手上。”
凤梧仙君骤然抬头，看过来，打断他，怒道：“不会。”
“师兄的能力怎能是我可比的？”
风不厌看着他们着急的神色，不由勾了勾唇，抬起手倾身伸过去，落在他的头顶上。
一如当年。
“小君总是这样，看不清楚自己的能力有多强。”
“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不够强，师尊他老人家的‘疾风剑’，怎么可能会愿意认你为主？”
凤梧仙君怔怔道：“那是师兄让我。”
风不厌收回手，轻笑了下道：“怎么可能？”
“当年的我虽然年长一些，但是好胜心还是在的。”
“所以当年那件事，我虽然为你高兴，但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许不服的。”
凤梧仙君一呆，道：“难怪师兄那些天都不怎么理我，只是闭关修炼。”
风不厌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揭我老底是不是？”
凤梧仙君再次一怔，这熟悉的语气，让他不由有些失神。
看到他的怔神，风不厌也有些不自在了。
毕竟他们太久没见面了，久到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他与眼前的人，这辈子还会不会再见面。
几天前的惊鸿一瞥，让他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不然也不会冲动到不管不顾，在听到他要只身来这阴山寻人之时，就显露出身形，跟着他来了。
天色越发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