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碍事的人走了。
镜千夜坚持要给穆云卿穿鞋子。
穆云卿抓着她的手：“千夜，我自己来。”
“你都帮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帮你？”
“……我舍不得你这样帮我。”
“可是，我想帮你穿上鞋子。”
镜千夜看他，目光中带着倔强。
片刻后，穆云卿率先松开了阻止她的手。
镜千夜笑了一下，低下头，抬起他的脚。
坚定、认真。
穆云卿看着她给自己穿鞋子的动作，心跳得厉害。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闪过，快得几乎让他抓不住。
记忆的深处，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给他穿过鞋子。
是谁？
看着自己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子的脚，穆云卿的眸狠狠的颤动了下。
是她。
一个身着红色战甲的纤细身影出现在记忆深处。
她看着他，唇角微掀。
“让你别跟着我了，看吧，鞋子都沾上那些畜生的血了。”
她向着他伸出手。
“来，我帮你换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杰作，那洁白的鞋子在他的脚上，与他纯白的衣衫相映，犹如落下凡尘的谪仙。
“看看，还是没血的鞋子好看。”
她扬眉看他，眸光如星辰。
“记得，下次在我斩杀妖兽的时候，莫离我太近，知道了吗？”
镜千夜帮他穿好鞋子后，抬头看他。
却发现他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云卿？可是我穿得哪里不对？”
穆云卿摇头，站起身一把抱起她，把她放在石块上，让她坐好。
抬起她的一只脚，把上面的沙尘清理干净，拿过她的鞋子，帮她穿上。
他的动作又慢又轻。
虔诚、执着。
记忆深处的那人对着他微微偏头，嘴角的弧度不高不低，似笑非笑。
“你是不是喜欢我给你换鞋子啊？”
“不然为什么不听我的，总是在我斩杀妖兽的时候，离我如此近呢？”
“什么？怕我受伤啊？”
她笑了，笑容自信而桀傲。
“虽然不想让你跟着我，但是我还挺喜欢给你换鞋子的。”
“所以，你想怎么跟就怎么跟吧，只是要小心那些畜生的爪子。”
“你要是受了伤，我可是不会同意的。”
“先杀伤你的畜生，再打你一顿……”
穆云卿看着眼前穿好的鞋子，抬头望进镜千夜的眼睛里。
在那里似乎有一个红色战甲的女子，在凝视着他。
他眨了下眼睛，与她对视。
镜千夜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在想什么？”
“想你。”穆云卿抬手覆盖上她的手。
镜千夜笑，“我不是在这里呢？”
穆云卿点头：“嗯，你在这里。”
所以，我也在这里。
不论多少年月，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跟随着你的脚步。
镜千夜俯身去碰他的唇，“我在这里，会一直在。”
穆云卿眸光闪动：“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