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阳沉默了半晌，似是在挣扎。
镜千夜几人也没有开口催他，任由他在那里纠结。
天边露出了一丝白色，镜千夜拉住穆云卿的手，指着那泛白的天边，笑着说道：“云卿，今天我们可以看到日出了。”
穆云卿勾唇，“是啊。”
因为昨夜的雨，山顶的风带上了几分寒意，所性她穿得是穆云卿专门为她炼制的法衣，所以并不觉得冰凉。
她取出一张用竹子做成的桌子，和三把竹椅，“师尊坐。”
穆云卿看着她摆好桌椅，不由想到了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往青阳书院，给元老先生贺寿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只是看着她，就已经知足了。
而现在的他早就不满足于此了。
果然得到得越多，就会越贪心。
是她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庆幸的是自己没有错过她。
穆云卿坐了下来。
镜千夜取出青玉镯中带了许久的茶壶和茶碗，指尖微微转动，茶壶中便传出阵阵热意，给他倒了一碗。
穆云卿看着那个青瓷茶碗底的突出的青色竹叶，想到了他们院子的名字。
青竹。
又想到前世他们第一次相见正是在一片青竹林中，穆云卿的神色柔和得像是要溢出来了。
镜千夜看着他，笑得眉眼微弯。
明阳坐在骨牙身边，看着他们的互动，笑着侧了侧身，决定不去看他们了。
柳从远有些傻眼的看着他们，心头不由想着：他们不是在很着急的问自己那人的处境吗？怎么转眼就好像无所谓知道了？
想了又想，他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剩下的那把椅子上，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碗，还未喝到嘴里，便怔住了。
这把椅子是他们留给自己的，手中的茶水也是早就准备好的，所以他们是算准了自己会有现在的举动？
想到这里，柳从远的脊背不由再次一紧，手中的水碗放也不是，喝也不是，尴尬极了。
看出他的窘迫，镜千夜轻轻叹了口气，问对面的人，“云卿，你说龙渊剑到了他的手上，他是不是也算入了师门，是你的小师弟了？”
穆云卿放下手中的茶碗，点头：“可以这么说。”
“不是。”柳从远摇头说道：“我不是。”
“虽然这把剑在我手中，但是我也不是他的弟子，你们的师弟。”
“因为他并愿意收我。”
镜千夜微微挑眉，想到了一种可能。
穆云卿沉默了许久，“你在哪里见到的他？他现在的处境如何？这把剑又怎么到了你手中？”
柳从远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愣了好一会儿。
镜千夜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云卿别急，会找到师尊他老人家的。”
穆云卿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静，“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收你吗？”
柳从远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穆云卿回握住镜千夜的手，“因为我就是他的小弟子，他曾笑着说过，我是他最后一个弟子了。”
“……可是他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们，什么事都不愿意与我们说，怕连累我们。”
“柳从远，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在银月山……”一句话说完，柳从远骤然停住了，神色懊恼。
怎么被这人几句话就说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