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夙珝想,那终究是过去了的,今时不同往日,小丫头而今已是神之躯,岂是那般轻易便会有事的。
只是君曜也说了,得让孩子在母体待足月份。
他便担心贸然取出,会对孩子不利。
倒不是他只关心孩子而不关小丫头的感受,只是届时若孩子出了什么意外。
最难受的,不还是她么?
他哪舍得看她都折腾这么长时间,到头却还得再难受一遭。
雪姝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触碰,心里那股委屈汹涌的感觉渐渐落了下去。
她不说话,只抱着人蹭他,亲他。
夙珝觉得她是听进去,也想明白了,便不再多说,又低头与她接了个绵长的吻。
这么折腾一番后,雪姝又感到了疲惫,就这么在夙珝的轻哄声下重新睡了过去。
夙珝看着她微肿的眼睛,心疼地叹了声气,旋即将手放在她的肚皮上将自己的灵力输送到她体内。
夙珝没有再睡,尽管经过一夜的灵力输送他已疲惫至极,到了第二天他还是早早地起来去了宁安塔。
他想问君曜是否当真得让孩子在母体待足日子,可否提前取出来。
君曜这回给他的回答倒不是待满。
而是等哪天雪姝感觉不到腹中孩子在吸食她的灵力,那时若没足日子,便可将孩子取出。
夙珝一听,心里有了底,多少也放了心。
临走前,他心里惦记着给雪姝解闷的事,刚巧遇上过来找君曜的君澜。
夙珝的视线落在小孩儿头顶的两个小黑角上,问君曜:“他头上的角可否遮掩?”
君曜一听就知他想的什么,“嗯”了声。
夙珝知道他不放心君澜出去,毕竟君澜跟寻常小孩儿不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夙珝道:“你也不能总将他留在那宁安塔,或许带他出去走一遭会有所好转。”
闻言,君曜笑得苦涩:“你怎知我未带他出去?”
夙珝皱眉,“你都带他去了哪些地方?”
君曜招招手让小孩到他跟前,“三十来年,除去妖魔阴界之地,人间大抵是走遍了。”
过去的这些年,他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带小孩儿除去。
一来想寻找让小孩儿开灵智的机缘,二来他也想找方凌。
却哪曾想至今,小孩儿灵智未开,方凌也未见踪迹。
夙珝沉吟,摸摸小孩的头,说:“这几日便让他去明淑宫与姝儿作陪吧,也算出塔透透气。”
君曜看了他一眼,旋即问小孩:“澜儿可还记得王后?”
君澜原本在把玩君曜的袖子,闻言抬起头看他,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内盛满了迷茫。
“不记得没关系,”君曜捏捏他的小脸,“爹爹陪你去见王后,见了就认识了。”
说罢,抬手在小孩两只小黑角上轻轻一抹,君澜头上便与寻常孩童无异。
他像是感觉到了头上的变化,伸手往头上摸,“角角。”
君曜握住他的小手,温和道:“角角睡觉去了,过几天再醒,澜儿不可打扰它们。”
君澜似懂非懂,“哦”了声就抱紧了君曜,“爹爹……”
君曜好脾气地答应他,就这么抱着他去给他准备这几日需换洗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