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明面上只有大盟出售，偶出现在暗市中，为极北之地特产，传言在冰原深处方能采得。其用途极多，可助武者静修，定心凝神，可用作药物，助长气血提生，甚至可用作打造兵器的材料，对罡气、内力乃至内罡的传导极佳。”</p>
“有没有人买来直接吃？”李鸦追问。</p>
“我只远远见过一次，哪里知道有没人吃它。”连城说话的同时仔细观察被他握在手里的冰心，看着看着，鼓胀腹中竟生饥饿，似乎看到人间美味，不吃了它，暴殄天物。</p>
“还别说，你一说吃它，我真想把它给吃了。”</p>
“呵，人心你吃得下？”</p>
连城与赵洗锋目光瞬凝，视线转到李鸦身上，又放回到冰心上，李鸦不说便罢，这一说，两人再看晶莹剔透的冰心，果然与人的心脏形状极为相似。</p>
连城握着冰心的手掌平摊开，使其竖立在掌心打转，位于连城身侧的赵洗锋偏头细细观看，甚至往前伸头轻嗅。</p>
“你如何知道此为人心？”赵洗锋轻问。</p>
“我如何知道？”李鸦伸手从怀中往出掏冰心，将其一一放到饭桌上，加上连城手里一共五颗冰心竟使两人生出刺目之感。</p>
尤其冰心内极为显眼的一点鲜红。</p>
李鸦把最后一颗冰心放到桌上的同时说道：“这五颗冰心，是我亲手从冰鬼体内挖出来的，还有此物，从其脑腔中摘取，你俩可知此为何物？”</p>
却是把那颗灰白色圆球拿了出来。</p>
连城盯着灰白色圆球看了会儿，缓缓摇头，“没见过这东西，从冰鬼脑腔里摘出，是人脑？”</p>
“你说呢？”</p>
“心脏，人脑，你把它们揣到怀里，不嫌瘆得慌？”连城信了李鸦所言，太过匪夷所思，反而让他刻意忽略冰心竟被公开售卖。</p>
“是离魂珠，修习武术所用，也可用来制作摄魂粉，食之失智。”赵洗锋眼中锋芒一点点凝聚，突然插口道。“此物我曾于暗市见过，极歹毒。”</p>
“歹毒？”</p>
李鸦嗤笑不断，“这两样东西是从冰鬼体内得到，至于冰鬼还算不算人，我不知，也不想去知道，连城，拿它们去换钱会出纰漏吗？”</p>
“拿它们去换钱？”连城皱眉，李鸦不告诉他这是人心和人脑还好，现在知道了，不太想去。</p>
“我们缺钱，它们值钱，留着做什么？你舍得扔，便扔了。”</p>
“要扔也没地扔啊，怎么也得先给你打一把刀，成，我去把这……这几个玩意儿换了武币。”连城将五颗冰心和那颗灰白色圆球一一收起，忽然失笑，嘲意十足。</p>
“何时人心与人脑竟有了价钱，这事儿，可真够伤天害理的。”</p>
腰间铁锤忽发闷响，嘭、嘭、嘭，如心跳。</p>
“我去赚钱。”赵洗锋淡言，抢在连城之前推门而出，背后装着长枪的木盒之中铮铮轻响。</p>
动了杀心！</p>
连城紧接着向外走去，边走边说：“花轻衣对你有所图谋，无杀心无恶意，却动了你的刀，应该还比划了两下，若非她，我也不会轻易找到你。”</p>
“花轻衣……”李鸦略做思考，想不出，倒是武极竟能如此清晰感知到让他颇觉新奇。</p>
看来血启之术不仅仅能救将死之人这么简单，也不仅仅是让被血启之术救活的人生死受自己所制这么粗暴。</p>
随在连城身后向酒楼外走去，两人在酒楼门口分向左右而行，连城去找脱手那五颗冰心的地方，官面上肯定不行，得花点功夫找暗市中人。</p>
李鸦去找上官奉剑，让她帮自己办点事。</p>
“你那刀打算叫什么名儿，估计三五日便可打出来。”连城隔了几步问李鸦，光琢磨着怀里揣着的那几个玩意，差点就忘了这件事。</p>
刀需有其名，方能承其志。</p>
李鸦停步思考，看了看依旧赤红的天空，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依稀可见那个身披铁甲的身影无声赴死，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少女终究白雪融了红血。</p>
“雪……血，白……红，嫁衣，铁甲，三万三千武者皆黑发染白，皆身穿红衣……”</p>
李鸦被漫天漫地的赤红刺的将眼眯成一条缝，扯了下嘴角，道。</p>
“刀名红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