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郑国瑞刚才在公司里的提醒,金昌兴当然知道杨行长此番的用意,于是他笑笑说:“那是那是,我听郑部长介绍过,南方集团上一次买矿山,还有去年的流动资金贷款,全都仰仗杨行长你们的大力支持啊,希望我们以后一直延续这样的良性合作。”
杨行长说:“这是肯定的,企业好了我们银行才会好啊。金董事长,你以前也是在有色系统吗?”
金昌兴说:“是的,我一直都在有色系统,这不去年底才过来南方集团这边的嘛。”
杨行长说:“哦,这样啊。”稍一迟疑,他又问道:“老刘今年年纪还不算太大吧?”
金昌兴说:“您说的是刘中舟吧?”
杨行长说:“是的。”
金昌兴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说着,他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郑国瑞。
在一旁的郑国瑞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他们俩人的对话,看见金昌兴的眼光,赶紧答道:“他今年50出头,应该是53左右。”
杨行长说:“哦。”他虽然很想问刘中舟是为什么被撤下来的,可这话当着金昌兴的面问,似乎有些不妥。难免会让金昌兴听了以后以为自己觉得他不适合当这个董事长,刘中舟才合适。
金昌兴当然看得出来杨行长欲言又止是想问什么,他约自己出来吃饭为的就是了解这个问题,既然躲不了,不如主动回答他。
于是金昌兴就说:“其实按理说老刘也还没到退居二线的年龄,他之所以从董事长位置上被调整下来,主要还是经营理念上的问题。去年在铜价上涨过程当中,他错误地判断了铜价的走势,提前把集团生产的铜在期货市场上卖出了,结果期货上的仓位大幅亏损,导致集团的利润缩水了几千万元。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了,现在是我们集团的副总经理。”
杨行长惊讶地说:“是吗?期货上亏了几千万元啊?”
金昌兴说:“是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啊。不过还好,好在南方集团实力比较雄厚,这一笔亏损虽然不小,但还到不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杨行长说:“也是哈。”他清楚地记得郑国瑞给他的财务报表上南方集团去年的盈利数字,跟利润总额相比,这几千万的亏损真的不算大。
之前郑国瑞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给出的那些理由,都不足以让杨行长相信是刘中舟被撤职的真实原因,现在金昌说的这些话,让杨行长觉得可信度很高。如果这个是刘中舟被撤职的真实原因,那就跟自己发放这笔贷款的关系不太大了。
因为在刘中舟去年期货上亏损了几千万元的背景下,南方集团依然有那么大的盈利,要是今年没有这些亏损的话,那南方集团的盈利水平应该更高,这就给杨行长吃了定心丸。
金昌兴的这番话,让郑国瑞听了暗暗称奇。
这样的回答,既明确地给出了刘中舟被撤职是因为导致集团亏损,但又巧妙地把亏损的数字降到了原来的几分之一,尤其是回避了刘中舟做期货的钱是来自于银行贷款这个事实。
这样的回答,既能让杨行长相信这是刘中舟被撤职的真实原因,又不会让他产生过多的联想,不至于影响到这次贷款。
这相当于是给了银行一个正式的答复。这样的话,除了金昌兴这个董事长以外,南方集团的其他人应该都不敢这么说。
见杨行长刚才还矜持着的脸上,现在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郑国瑞不失时机地站起来端起酒杯说:“杨行长,我敬您一杯,为了感谢您以前的合作和支持,也为了今后能更好的合作,我干了,您随意。”
杨行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对郑国瑞说:“坐下喝,坐下喝。”
郑国瑞刚坐下,酒量不错的俞红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杨行长,我也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杨行长有些应接不暇,赶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好,好。”
放下酒杯后,杨行长问坐在俞红身旁的郑国瑞:“这位美女是?”
郑国瑞赶紧介绍道:“这是俞红,金董事长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