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施主,这次老衲帮不了你了,瓮碎了,它已经被放出来了。”老方丈的话轻飘飘坠入闫白霖的耳中,以至于他反应了许久才听明白。
“那么能不能能不能除掉它”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阿弥陀佛,佛家只能度化,不能诛戮,况且,就算我想收了它,恐怕也是无能为力。闫施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命人送老方丈出去后,闫白霖重新来到廊前坐下,双眼直愣愣地盯着空落落的院子,仿佛一座雕塑一般。他脑中像是塞着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繁乱庞杂,找不到头绪。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话他当然懂,可是他不知道解开这个铃铛,需要他,需要这个家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老爷,方才我寻到了一样东西,瞅着倒像是少夫人的玉牌,您过目一下。”老管家从外面进来,递了块玉牌到闫白霖手上。闫白霖拿着它审夺了一番,方问道,“从哪里寻得的?”
“云慈巷。”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管家应声准备离开,然而将将走出两步,就又被闫白霖叫住了。
“你方才说这玉牌是在云慈巷里捡到的?”
老管家擦了把汗,“是,就在唉,就在筠姑娘出事的那间房旁边。”
老管家下去了,可他的话如一只手,一点点扯开闫白霖脑中那团纷杂的线
寿宴前,他分明看到襄贞将玉牌交给了嘉言。而那天晚上,嘉言吃到一半就嚷着困,所以便由奶娘将他带回房休息。这么算来,翠筠死的时候,嘉言确实不在寿宴上
想到这里,闫白霖脑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这想法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就哑然失笑了:怎么可能会是嘉言,那个从小就体弱多病像小猫似的的孩子,那个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会杀人挖眼?单单凭一块玉牌就去怀疑他,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屋檐上被风扫下来的叶子猛一下砸在闫白霖的肩膀上,将他惊了一跳。他仿若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扶腰,一手搭在椅背上,试图慢慢将脑中那个荒诞的念头驱逐开。
“咯吱,咯吱”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的脚步声,闫白霖心中没来由飘来一阵慌乱,他微眯起眼,朝门口望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