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招待所里。
军区的酒桌上。
在张万和的申请之下,宰杀了猪鸡鸭,凑了八个菜,五荤三素,为了稳住老大哥的脸面,可谓是下了血本。
安德烈一上桌,连菜都没看一眼,眼睛盯着酒瓶子直看,那透明的玻璃瓶,都要给他看出个洞来。
在异国他乡,又是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安德烈的话很少,坐在桌子上后便一言不发,弄得一旁的翻译官颇有些尴尬。
人家不说话,咱场面得撑起来不是,怎么也不能冷场啊。
顾明站起来,手里抱着酒瓶子,为了张万和他们能够听懂,他刻意没有使用俄语:“安德烈同志,在这里我也不称呼你的军衔了,大家都是走在同样一条革命道路上,有共同信念的同志。”
“我比你年纪小,就称呼你一声老哥好了,老哥,今天这顿饭,就当是给你送行了,大家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谁不醉,就是他娘的乌龟王八蛋,我们华夏有句老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为了表达我们的敬意,这瓶酒我先干了。”
顾明甚至当场表演了一个绝活,一个手刀把瓶口整齐砍断,对着酒瓶子就吹了起来。
张万和几人也豪气万丈地站起来,每人手上都有一个酒瓶子。
“我们也干了!”
“啪嗒!”
都是一个手刀,数个瓶口被齐齐切断。
几人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然后一律瓶口朝下,瓶子里头已经空了,没有一滴液体留下来。
顾明暗自皱眉。
妈的,硬喝一瓶凉水也不好受啊,一下子就饱了,可惜了这桌子上的菜。
安德烈没等旁边的翻译人员进行翻译,见到这几个军人居然如此的豪爽畅快,心中更是酒瘾大发。
他没有手刀开瓶盖的本事,于是便拿着牙齿咬掉瓶盖,大声用俄语说道:“我们要公平,既然你们喝了一瓶,那我也要喝一瓶。”
说完,便咕咚咕咚仰着脖子灌了下去。
顾明看得暗自心惊。
妈呀,这样不会把自己喝死吧。
这里头装着的可是68度的闷倒驴,这样喝不得把自己喝死啊。
安德烈不亏是酒蒙子,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他一抹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咧嘴笑道:“说实话,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认为这是一个苦差事,但现在我觉得,你们华夏军人都是好样的。”
“能喝酒的男人,都是真英雄,我佩服你们。”
随行的翻译人员将安德烈的话翻译了一遍。
张万和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好说好说。”
旅参谋长没喝酒,脸却红了,他刻意避开安德烈的眼睛,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政委林钟桌底下踩了旅参谋长一脚,伸手道:“光喝酒可不行啊,咱们吃菜,吃菜。”
“你们的菜好吃,酒更好喝。”安德烈一瓶酒下肚,他用不惯筷子,张万和特意叫人准备了勺子和刀叉。
顾明撇眼瞧见安德烈这家伙一瓶烈性白酒下肚,居然能够面不改色,手中的刀叉使得稳健无比。
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是小瞧人家了。
一瓶烈性白酒显然没办法让安德烈倒进桌子底下。
这不得下猛料去整?
吃了几口菜,顾明又扯开一瓶凉白开,先是咕嘟咕嘟灌了半瓶,随后笑着对安德烈说道:“安德烈同志,你请自便吧,不用陪我喝,我的家乡是在山区,水资源短缺,酒比水还贵,平时口渴了只能喝粮食酿的酒。”
一旁的张万和适时应和:“安德烈同志,你不用跟顾老弟喝,他酒量大着呢,平日刷牙都拿白酒漱口,喝不了你就少喝点,我们兜着呢。”
“这怎么能行。”听完了翻译人员的转述,安德烈啪地一声放下刀叉,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又拿起一瓶闷倒驴,面红耳赤地用牙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半瓶下去了。
闷倒驴的后劲儿上来了,安德烈再也保持不了泰然自若,眼神开始恍惚,手里的刀叉也开始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