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京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是端起她斟满的茶水,微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坐在凳上,准备拿书看会儿,突然,钟京阮大叫了一声。吓得抚筠一哆嗦,颤颤巍巍的看着她:“少...少夫人怎的了?”
钟京阮仍是一脸呆滞,看得抚筠有些着急,见她没有回话,便连忙跑了出去,钟京阮则是将手捂在肚子上,一脸惊奇的神色。
“少爷,您快跟我去一趟浮清阁罢。”抚筠有些着急。谢嵘放下笔起身看着她:“怎的了?”提步往外走,应当是能猜到钟京阮出了什么意外。
抚筠跟在他身后,连忙说道:“少夫人方才起后,便喝了两杯茶,正准备坐下看会儿书,怎料少夫人突然大叫一声,奴婢喊她她也没动静。”
谢嵘一张脸顿时黑得不行了,疾步往浮清阁奔去,抚筠跟不上他步子,便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阿阮!”
谢嵘走进去时,就见钟京阮抚着肚子,一脸温柔,连忙提步走近,抚筠则是站在门外,听候差遣。
“你可有什么事?”谢嵘上前拉住她的手,有些着急的问道。钟京阮眨眨眼,抬眸看着他:“我无事啊!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书房办公事吗?”
谢嵘看着她问道:“我方才听抚筠说,你身子不适。”顿了顿又道:“又大叫了一声,所以我有些着急,便过来看看。”
钟京阮抿嘴笑了笑,“是有点不适。”眉间尽是狡黠。谢嵘没注意到,只听她说有些不适,便有些着急:“哪里不适?可要宣大夫?”
钟京阮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儿子饿了,正闹他娘呢。”
谢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娇嗔他一眼:“孩子方才动了。”谢嵘却是结结巴巴的看着她:“动...动...动了?”
钟京阮见他这样,心里有些好笑,娇俏着眉眼戳了戳他的肩膀:“动了动了,你儿子动了。”谁料谢嵘却是挑眉说道:“说不定是女儿呢?”钟京阮一愣,顿时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谢嵘一脸无奈,“哎呀哎呀,缓不过来了...”钟京阮停不下来了。
谢嵘一脸哭笑不得了,上前将她揽到怀里,“好了好了。”
终于钟京阮缓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捂着肚子十分期待的说道:“宝贝,再动一动?”肚子里又是动了两下。
钟京阮又惊又喜,眉开眼笑的看着谢嵘说道:“你看,她动了耶。”谢嵘也一脸跃跃欲试:“我去摸摸。”
于是两人在屋里摸了一下午的肚子,说了许多傻话,屋里时不时传出惊喜的笑声。
抚筠站在外面,嘴角含笑,原来方才是自己闹了个笑话啊,原是胎动,自己却是一惊一乍的。
稍稍弯腰探头看了看里屋,见男人一脸爱护的搂着女人,眼底满是宠溺,顿时开心的笑了笑,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只是,真的会一直这样下去吗?毕竟世事无常。
还是世事无常啊。
天气越发严寒冷峭了,钟京阮整日窝在房中,捧着汤婆子,看着书,这些日子看的书比有些人一辈子看的书都多。
谢嵘每次看她的时候,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字,他知晓钟京阮喜欢看书,但每日这么闷着也不行。
可是外面十分寒冷,谢嵘也舍不得她出门,心里有些纠结,每日也在思索着好法子,打算替她解解无聊。
再者自那日钟京阮胎动了,谢嵘就时不时趴在她肚子上去听动静。
陆氏知晓了此事,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又差人源源不断的给浮清阁送了许多补品。
就连谢漾,也时不时跑来浮清阁,与钟京阮说着话,聊着天,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了。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福字,钟京阮笑着看着谢嵘给浮清阁里挂了许多红帘,整个屋里都十分喜庆。
弥漫着过年的气氛。
而到了年三十这天,钟京阮的情绪突然就低落了下来。
谢嵘端着一碗馄饨走了进来,见她神色郁郁,定是心中有事。
将馄饨放在了桌上,上前将她搂入怀中,笑着打趣问道:“怎的了?大过年的苦着脸。”
钟京阮却是仍是苦着脸望他怀里蹭了蹭,没说话。
谢嵘想了想又道:“可是想岳父岳母了?”钟京阮抿抿嘴:“不止这个。”
谢嵘又是想了想,为何突然神色不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