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没有什么所谓,渎叻码头至大兴门,不到三公里的路,总不成,这一小段路,就要用到这两门炮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要用炮,不还有舰炮嘛!舰炮的威力,可比那两门山炮,大得多了!
待船队回到祥符门码头,山炮和炮兵,再从那儿下船、入城吧。
对了,正好充作巴斯蒂安上校的随从——有两门大炮跟着,总指挥之入城,不也气派、威风许多吗?
岸上,安邺、图尼森、阿兰,个个精神焕发。
安邺名声已著,不过,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以“探险家”身份出名的同时,却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军事上的成绩,到底有些不是味道——
哎,从今往后就不同了!从今儿个开始,我就多了一个“征服升龙的登陆部队指挥官”的身份了!
安邺晓得,许多人都对他的那枚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金质奖章不服气——哼,我即将率军进入越北最大的城市,成为越南“陪都”的征服者了!看那些嘲笑我“靠证明一条大多数人都认为行不通的路线确实是行不通的而获奖”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图尼森呢,在此之前,麾下的兵,从来没有超过一百五十人的,这一回,可是指挥着整整六百二十人,真有“一步登天”的感觉——虽然是“副指挥”,可也是“指挥”啊!
想来,行动结束之后,我这个“代理连长”,就该转正了吧?甚至,更进一步,从中尉升上尉,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呀!
阿兰想的是:进据升龙之后,我就是一个“市长”——至少是“副市长”的角色了,而且,我这个“副市长”,可以对着越南人的“省长”,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爽啊!
至于辖下子女玉帛,自然是予取予求——且取之不尽、求之不竭!
爽!爽!
哈哈哈!
因此,个个精神抖擞,意气昂扬。
走着走着,安邺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升龙数朝古都,水路为红河、潡河交汇,陆路为南北要冲,其实比首都顺化还要繁庶,“外城”虽为“城外”,人丁亦相当不少,目下,登陆部队走的这条路,是渎叻码头通往大兴门唯一的道路,应该是一条交通要道,怎么一路上一个行人也见不着呢?
渎叻码头的貌似荒凉,其实只是因为简陋和看不到人的缘故——富浪沙人要在这儿登陆,哪里还有人敢往这儿凑热闹?送上门,叫富浪沙鬼“打人靶”吗?
目下的空无一人,不代表之前也是无人问津的。
安邺留意到,渎叻码头的黄泥地,十分平实;伸向水面的台阶,也没生多少青苔——这都是人来人往的明证。
码头没有人,并不稀奇;码头通向城门的唯一的一条路上也没有人,甚至,连个远远的探头探脑的都没有,可就有些古怪了!
都吓跑了?
“效率”这么高?
安邺传令,提高戒备。
图尼森愣了一愣,“干吗?”
“情形不大对!——这一路上,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
图尼森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大对的,“都吓跑了呗——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心没过逾的,”安邺皱了皱眉,“执行命令吧!”
图尼森心中冷笑:抓住鸡毛当令箭!如果你不是西贡派过来的,哪个鸟你啊?
当然,腹诽归腹诽,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没过多久,草木稀疏,地势开阔起来,远远的,大兴门在望了。
再往前走——真不对劲儿了。
“有情况!”
安邺得报,赶到队伍前头,一副诡异的景象在眼前展现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