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阮林沉声说道,“以暴易暴,以血还血!”
莫雷尔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去摸佩剑的剑柄,没等他把剑拔出来,阿尔诺已厉声说道:“阮巡抚!希望你明白你再说什么!杀害战俘,是最严重的罪行!如是,越南政府和人民,都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和报复!”
微微一顿,“你不要忘了,中国的‘夏宫’,是为什么被烧掉的?不就是因为中国人杀害使节和记者吗?而且,手段异常残忍!你们必须遵守最基本的战争的规范!”
“将军,”阮林说道,“贵方如果‘遵守最基本的战争的规范’于先,我方又岂会不礼尚往来?这位将军……”
说着,将手向莫雷尔一指,“……说什么‘点起一把火’、‘非常壮观’、‘过把瘾’之前,我可没有提战俘的事情!”
莫雷尔正要说话,被阿尔诺用一个手势阻止了,然后转向阮林,“好了,我们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了!”
顿一顿,沉声说道,“关于你提的三个条件,第三个条件,‘不毁坏皇城、禁城,不惊扰寝陵’,我们可以答应;第一个条件,‘勿惊扰人民与仓库’,我们只能答应‘不惊扰人民’;至于第二个条件,‘现贮钱粮仍由你照管’,我们不能答应!”
阮林不说话。
“你要明白,”阿尔诺说道,“现今的情形,同你说的‘故事’,是完全不同的”
顿一顿,“第一,潘大臣是一位和平主义者,为了法、越两国的邦谊,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配得上我们的尊重,拿你们的国王的话说,就是‘西素信服’,因此,我们愿意给他这个面子,不取永隆三省的库藏”
再一顿,“对于他不幸的结局,我们亦深表遗憾!”
说到这儿,轻轻冷笑一声,“可是你请你自度,你能够和潘大臣相提并论吗?资历、威望不论哪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你获得过我们的尊重吗?更别提因为升龙事件的欺骗,对于我们来说,你其实是一个罪犯!”
阮林一哂,微微偏过了头,以示不屑。
“事实上,”阿尔诺冷冷的说道,“我们对升龙的库藏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也不相信里头有多少钱不然的话,你们的国王,也不必为了区区四百万法郎的赔款,将顺化宫廷中的银器都搜刮一空了!”
顿了顿,用讥诮的语气说道,“而这四百万法郎,还是分十年摊还的,就是说,仅仅为了偿付第一年的赔款,你们就把自己的家底清空了!”
再一顿,换回郑重的语气,“可是,我们是占领军,而且,面对着巨大的潜在的军事威胁我相信,中国在越南的主要军事力量,以及越南在北圻的主要军事力量,目下,都集中在距升龙不过一百几十公里的宣化对吧?”
阮林还是不说话。
阿尔诺只是“设问”,并没有真要阮林回答这问题,略略一顿,继续说了下去,“在这种情形下,我们必须获得完整的统治权其中当然包括财政支配权,这一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再一顿,“事实上,我相信,你的三个条件,真正的重点,是第三个条件‘不毁坏皇城、禁城,不惊扰寝陵’,至于第二个条件府库里的那点儿钱粮,其实是三个条件中最不重要的一个是吧?”
过了好一会儿,阮林终于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样吧!将军,望贵军严守承诺……”
阿尔诺冷笑一声,“我们不是你!阮巡抚!我们是讲究诚信的!”
阮林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没再说什么。
“至于你本人,”阿尔诺说道,“在我们入城以及其后的占领、控制升龙地区的过程中,你作为升龙目下越方最高官员,最好予以充分配合,如是,对你和你的人民,都有好处多多少少能够减轻一点你的罪责!”
顿一顿,“这一切工作完成之后,你必须自行向远征军司令部报到,然后,你将被监禁起来”
再一顿,“怎么样啊?阮巡抚?”
阮林面无表情,“我都说过了请就鼎镬!”
阿尔诺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摆了摆手,“我们对你们那些稀奇古怪的行刑方式毫无兴趣!”
顿一顿,“再者说了,对你的审判,是战后的事情到时候,才谈得上具体的罪名和具体的刑期战争期间,你就安生在牢房里呆着吧!”
阮林不说话了。
阿尔诺转向萨冈,“萨冈将军,如此处置,你看如何?”
萨冈耸了耸肩,微笑说道,“我完全赞同,阿尔诺将军。”
顿一顿,“事实上,登陆升龙之后,海军在越南,就只剩下维护南圻、北圻之间的后勤补给线这一个任务了,升龙的事情,以及其后的整个北圻的事情,当然都是将军你说了算的。”
“那咱们就准备登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