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月蹙了蹙眉头,正要自己动手时,秦文政突然“咳咳”了一声,道:“没事,让蒹葭坐吧,她是姐姐,待会儿微墨还要给她敬茶的。”
宋如月一听,满脸愕然地看着他:“老爷,你……你在哪里看的这些规矩?微墨还要给蒹葭敬茶?”
秦文政一脸严肃道:“这礼法最近才修改的,你没有看过吗?”
宋如月一脸懵:“修改了什么?妹妹成亲,要给姐姐跪拜敬茶?”
秦文政摆了摆手,低声道:“待会儿再讨论,先让他们拜堂成亲,免得显得你无知,被小辈丫鬟们笑话。”
宋如月一听,立刻正襟危坐,不敢再多问,心头暗暗纳闷,什么时候修改的礼法?为何会这样修改呢?
“川儿,开始吧。”
秦文政说了一声。
秦川得令,立刻朗声喊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谁知刚喊完,他突然脸色一变,目光穿过庭院,看向了大门外,伸手道:“等下!好像……”
众人正在纳闷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很快由远及近,来到大门口。
随即,一名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骑着骏马,带着一群鹅帽锦衣的侍卫,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了门口。
那名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立刻翻身下马,厉声喝道:“都围起来,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些腰挎短刀的侍卫,立刻呼啦啦地把整个秦府的外面全都包围了起来。
见此一幕,秦家众人脸色皆变。
“锦衣卫!”
南宫美骄看着那名高大男子身上的飞鱼服,也是脸色微变。
一旁的南宫雪衣一听,顿时吃惊道:“美骄,真是锦衣卫?听说这些人心狠手辣,抓了好多官员,审案时都靠严刑逼供呢,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特别嚣张。他们来这里干嘛?”
南宫美骄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这时,秦文政已经起身,带着秦家众人,从大厅走了出去。
而那名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也握着腰间刀柄,带着二十余名卫兵,从大门口快步走了进来。
“诸位这是要做什么?”
秦文政满脸沉着地质问道,自有一番气势。
那名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停在了他的面前,打量了他几眼,冷着脸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秦大人吧?我乃锦衣卫校尉邬北,今日接到命令,需要你们秦府几位人员去配合调查,你把府中的人员都喊来,我们需要清点一下人数。”
秦文政拱手道:“大人可否说明白一些?我秦家初来京都,并未做任何违法犯罪之时,为何要带我们回去调查?”
邬北冷笑一声,道:“秦大人,并非是京都之事。莫城成国府二公子洛玉,先是被人打成残废,后又被人割掉脑袋,至今没有找到凶手。我们的人早已经在调查这个案子了,所以今日想来请你们回去问问情况。”
秦文政听说是因为这件事,心头更怒道:“成国府的案子,跟我们有何干?大人,今日是小女的大喜之日,如果大人真的需要我们去配合调查,可否明天再来?”
邬北冷眼看了一眼四周的彩灯,又看了一眼大厅里的喜字,不禁冷笑一声道:“秦大人,你可能初来京都,不知晓我锦衣卫的规矩。我锦衣卫说今天抓人,就今天抓人,即便是皇亲国戚的大婚之日,殡葬之日,也照抓不误!秦大人,我说带人回去调查,是给你面子。我锦衣卫查案,那是奉圣上之命,你如果再啰嗦,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他握紧了手里的刀柄。
身后那二十几名护卫,也都“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刀,杀气腾腾。
南宫雪衣突然越众而出道:“你们说要抓人,可有证据?”
邬北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秦家何人?”
南宫雪衣道:“我乃南国郡王府郡主,怎么,连我也要抓吗?”
邬北闻言微怔,随即拱手道:“原来是郡主殿下,在下听说过秦家与南国郡王府有些关系,不过实在对不住,即便今日南宫郡王在这里,这秦家的人,我们也照抓不误!”
“你……你大胆!”
南宫雪衣顿时气的面红耳赤。
南宫美骄开口道:“你们要抓秦家哪些人?”
邬北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展开后念道:“秦家修武之人,秦文政,秦川,夏婵,还有……”
他顿了顿,冷声道:“还有你们秦家的赘婿,洛青舟。这四个人,我们今天都要押回去审问。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洛青舟感到握在手心里的小手,在微微颤抖着。
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南宫美骄又问道:“是何罪名?可有证据?”
邬北冷笑道:“罪名,涉嫌谋杀成国府二公子。至于证据,我们自然需要审讯后才会拿出来,而且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看的。”
南宫雪衣气愤填膺道:“你们是要带回去严刑逼供,才会有证据吧?”
邬北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握着刀柄道:“秦大人,请把府中所有的人都叫出来,我们还需要清点一下人数。如果你再推三阻四的话,那我就只能让我手下人来办了。”
秦文政握着拳头,脸色阴沉:“除了后厨做饭的人,都在这里了。邬大人这是要准备抄家吗?”
邬北冷笑道:“不敢,没有圣上的命令,我们可不敢抄家。秦大人虽然辞爵了,但毕竟是有功之臣的后人,我们锦衣卫抄家,自然不会这么草率。”
随即命令身后的侍卫道:“清点人数,一个都不能少!”
“是!”
一名侍卫清点,一名侍卫握着刀,去了后厨。
不多时,人数清点完毕。
邬北记在了纸上,然后拿出之前那张纸,看了一眼上面的画像,冷笑道:“秦大人,请吧,马车已经在外面恭候多时了。放心,坐进马车里,是不会让街坊邻居看到的。”
邬北说完,见对方没有动静,不禁抬头看着他,狞笑一声:“秦大人这是要拒捕吗?秦大人可要想好了,你这府中这么多漂亮的女眷,到时候全部血流成河,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秦文政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身上的气势,也渐渐垮了下去。
“川儿,走吧。”
“老爷……”
宋如月突然哭了起来。
秦川握着拳头,跟在了他的后面。
洛青舟走过去,把夏婵手里的剑拿走,放进了百灵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婵婵,没事的,姑爷跟你一起。”
夏婵也握紧了他的手,眸中满是坚定无畏的光芒。
两人从南宫美骄身边经过时,洛青舟低声道:“去找长公主,就说,我一定会帮她完成心愿的。”
南宫美骄微怔,与他的目光交错而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向前走去的背影。
这一刻,她似乎有一种错觉,这身穿喜袍,上一刻还温文尔雅的少年,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
不是那个人。
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很可怕的人。
洛青舟突然又转过头,看着依旧戴着红盖头的新娘。
不待他说完,秦二小姐便在里面柔声喊道:“青舟哥哥,微墨等你回来。”
洛青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拉着夏婵离开。
邬北让四人上了马车,然后带着队伍离开。
上一刻还喜气洋洋的秦府小院,这一刻,已是哭声一片。
秦大小姐转身离开,从袖中拿出了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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