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淤血,将已经脱手而出的腰刀拾起,再次冲了上去。
对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张儒还是颇为赞赏的,只可惜,那三角眼汉子草菅人命在先,出言不逊在后,张儒已经对他没有丝毫好感了。
这次,张儒不再留手,从战马背上一跃而下,手中绣春刀从上往下劈向三角眼汉子的脑袋。他出手的速度很快,那汉子见状大惊,此时也只能勉强抬手用腰刀格挡。
只可惜,他低估了张儒手上的力道。
兵刃交错,汉子只觉虎口一麻,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沿着小臂臂骨传到肩膀处。腰刀带着一道口子落地,虎口直接流出丝丝鲜血。
一个交锋,这汉子的一条右臂就被张儒给废了。
张儒看都不看便还刀入鞘,然后冷冷的看着汉子:“现在,可以跟我说道说道了么?”
汉子咬着牙,牙缝之间隐约可见血丝,已经落得如此田地,他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张儒,狞声道:“小子,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竟然敢在金陵城招惹爷爷我,你会后悔的。”
张儒冷冷道:“我很期待你让我后悔,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告诉我,你是谁,是什么样的要紧事,竟然让你罔顾百姓性命。”
身后,那汉子带着的二三十骑有躁动的倾向,不过这汉子做了个十分古怪的手势后,那些人并没有进攻。
这个小动作没瞒过张儒的双眼,他心里不由暗忖:这小子看上去也不像表面上那么莽撞,敢用二三十骑跟数百骑对峙,他哪里来的底气?
正想着,三角眼汉子说话了:“小子,你爷爷是金吾前卫卫指挥使,此番外出有重要军务要处置。拦了老子的去路,还敢打伤老子,耽误了朝廷大事,老子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张儒轻蔑道:“看不出一个二流子模样的人,竟然还是朝廷命官。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如果是重要军务,你会便衣出行?如果是重要军务,需要你这个南京金吾前卫的卫指挥使亲自前往?”
南京的卫很多,北平四十八个,南京作为曾经的国都,足足有四十九个。一个卫指挥使是掌控五千人的军官,一般军务,根本不需要卫指挥使亲自出面。就算真如这汉子口中所说是紧急军务,作为拱卫南京的金吾卫指挥使,也不可能便衣出行。
三角眼汉子脸色连变数次,心中暗自庆幸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卫指挥使,只是一个千总而已。而且这次出行,他的目的也不是紧急军务,而是一些私人事情要处理。
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懂行的,他只好闭上嘴巴不说话。
心中开始思索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毕竟他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上横行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张儒这号人物。
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富家公子,可手底下的功夫却极为硬,一般的富家公子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本事。而且对方的行事大有行伍之风,这就愈发让他不敢小觑了。
三角眼汉子还在考虑,张儒已经挥手示意身后的二百骑兵将那几十个人团团围住,周围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都跑下官道躲到一边荒地上去了。
一众被围起来的汉子神情略微有些慌张,毕竟自家大人都被对方拿下了,他们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反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那三角眼汉子身上,不等三角眼汉子发话,那些看上去只是护卫身份的人竟然纷纷从马鞍下面的挂袋里掏出了军中才有的轻弩。
面对这么多明晃晃的弩箭,本来想做困兽斗的一众军汉再也没反抗的心思了,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这种玩笑。
锦衣卫在范统的带领下将那些人的兵器下了,然后让那些军汉一个个蹲在地上等候张儒发落。
“既然来了,不妨去这位指挥使大人的营房看看1张儒冷冷道。
金陵四十九卫的营房几乎全部在南京城外,唯有金吾前卫和金吾左卫的营房是在外城内部的。
一行人直奔金吾前卫驻地,到达驻地之后,大家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军营,竟然成了养猪常
本该住人的营房里面圈养着猪,本应该用来训练的校场上到处都是奔跑的鸡鸭。
看到这一幕,张儒不怒反笑:“好,好一个金吾前卫,我大明竟然是靠着这些畜生上阵杀敌的。好啊!金吾前卫威武,壮哉1
三角眼汉子的嚣张气焰彻底被打压下去,羞愧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