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三天时间做了无数努力,将名下的几间宅子给卖了,将房契抵押了,将店铺出售了,用凑出来的七八万两银子找回了之前隶属于南京金吾前卫的三千多个士卒。
还剩下几百人,他愣是找不到了。
当然,如果给他时间的话,他不一定全部找齐,至少也能找个**不离十。只不过徐俌和张儒没给他那么多时间,他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么多人。
所有士兵都是有军籍记录在册的,就算是他去市井中找些人来滥竽充数也不行,一旦有人较真发现了,暗练私兵的罪名,不是他脖子上那颗不大的脑袋能够担待得起的。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走进国公府,一进门他将手中的名册高高举起,屈膝跪下:“公爷,金吾前卫在册伍仟肆佰一十三人,如今四千六百二十五人归队,尚余七百八十八人踪迹全无。”
卫所中将领吃空饷已经成了大明军队的普遍现象,只要做得不是太过分,像徐俌这样的上位者根本不会追究。可徐梁实在做得太过分,一个五千多人的金吾前卫,愣是让他弄成了只有一千多人的千户所。
就算是朝廷不追究,只要徐俌知道了,对这件事也不可能轻拿轻放。
所以他没管徐梁乞求的神情,冷着脸道:“其他人呢?”
“兄弟们散的日子太长,有的人回了老家,有的人去了外地,有几个出了意外,所以.”徐梁羞愧的低下头,小声道。
“所以八百人消失无踪,所以你这个卫指挥使心安理得的吃着空饷,是也不是1徐俌咬牙切齿骂道:“不成器的东西,还真把这大明的卫所当成你们自家的后院了,要不是定边侯发现,本公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
徐梁抿着嘴唇道:“徐梁知错,徐梁认罚1
徐俌站起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徐梁踹翻在地:“认罚,你能担待得起?明明数百万军队,如果个个卫指挥使都跟你一样,我大明还用得着跟鞑靼作战?不用战,北元就能直接把大明的江山给夺走。”
徐梁羞愧难当,任由徐俌大骂。
不管是站在公义上还是私情上,他都没有求情的借口,徐俌待他不错,他却做了对不起徐俌的事情。
当然,其中跟徐怀远有莫大的关系,只是这关系是不能说出口的。
“吞了多少银子,都给我吐出来,这卫指挥使的位置也交出来,你去孝陵卫吧1徐俌发完火之后冷冷道。
徐梁浑身一震,孝陵卫那是什么地方他最清楚不过,作为一个军人,就算是没有历经战火的军人,他也绝对不愿意去孝陵卫那样的地方。
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还关系到他的子子孙孙。
大明的军户是世袭制,虽然随着战争而导致的人员死亡,不断有新兵加入,可是只要他不死,他儿子不死,大明不亡,他们祖祖辈辈就都是军人。
孝陵卫没有任何油水可言,也没有升迁的希望,不是亡国灭种的大战,基本上不会动用孝陵卫。说白了,孝陵卫就是守陵的。
徐梁连滚带爬一把保住徐俌的大腿:“公爷,徐梁下次不敢了,您饶了徐梁这一回吧1
“哼,滚1徐俌用力一踹,再次将徐梁踹飞出去。
作为武将,徐俌腿上的力道可不轻,一脚下去,徐梁直接就口吐鲜血了。
张儒冷眼看着,没有帮徐梁说话的意思,这种人是国家的蛀虫,他要改革,就必须要把这些蛀虫清除出去。
打了一会之后,徐梁躺在地上呻吟,胸口起伏越来越微弱,脸上五官都快拧成一团了,徐俌这才喘着粗气道:“要不是看你当年跟着我在北平做事还算有点苦劳,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兄长临死前让我照顾你,他用命在边疆给你拼出一份前程,你就这样对他的?有点小聪明就自以为是,真个不知天高地厚。”
别看徐俌骂骂咧咧,实际上他一直在拿余光偷看张儒的脸色。要知道张儒是京城来的人,而且在皇帝面前能够说得上话,要是他回去说几句,自己怕是要上书请罪才行。虽然张儒现在看上去跟他关系不错,可徐俌还是不敢大意。
还有一点就是徐梁虽然做了一些很混蛋的事,但是人还算聪明,对局势能够看得清楚。徐梁的兄长曾经救过徐俌的命,所以徐俌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希望张儒能够看在他的面子上出口帮徐梁说话。
谁料不管他是骂还是打,张儒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嘴角勾起了戏谑的笑。
“老弟,该怎么处置,你说句话。”徐俌无奈,只好张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