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确实在休息的张儒被一阵吵闹声吵醒,武功高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随时都能够保持警惕,敌人可能没到他身边他就已经发现对方的存在了。坏处也很明显,在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睡觉,他总是睡不踏实。
才眯了一小会,就被吵醒,张儒的心情算不上美妙。
仔细侧耳倾听,听清楚外面是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之后,最见不得女人哭的他无奈的摇着头走出了房门。
现在他已经不是侯爷了,自己人私下里叫叫侯爷这个称呼无伤大雅,让他那台的文官们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选择这样的理由对他落井下石。
可一个陌生人跪在门口大声呼号,要是让老百姓听见,说不定会有人说张儒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出门一看,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了,他无奈的喊了一声:“别哭了,什么事。”
粗犷的声音进入佩佩耳膜之后宛如天籁,她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求侯爷救救我家相公。”
张儒皱眉道:“你相公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够救他?”
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都是关键。
佩佩一五一十道:“我相公名叫路十三,是一介商贾,他现在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小女子知道侯爷曾经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的都指挥使大人是您的老部下,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相公。”
这就让张儒更是大惑不解了:“你家相公不过商贾而已,锦衣卫北镇抚司抓他干什么?”
这么一问,反倒是让佩佩有些难为情了。
但为了路十三,她也算是豁出去了,老实道:“回侯爷,我家相公受当朝户部尚书李敏蛊惑,带江湖人士围杀锦衣卫北镇抚司上千所千户王周。未果,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大人带人赶来,拿下我家相公。
妾身乃孤苦无依之女子,求告尚书府无门,无奈之下只得求助侯爷。”
张儒脸色大变:“王周可有事?”
佩佩摇头道:“王大人没事,只是身受重伤。我家相公奉命捉拿王大人,似乎是李敏那狗贼背后的人需要侯爷手里的某样东西。”
一听王周没事,张儒算是松了口气,反正只要不死,他就不怕别的。
“你知道我以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那你知不知道王周是我过命的兄弟。路十三带人围攻王周,现在还想要我出手相救,姑娘,你的想法,未必有些太过天真了。”张儒冷冷道。
佩佩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侯爷明鉴,路十三围杀王大人有错在先,但他也是受人蒙蔽。如果侯爷愿意出手相救,小女子愿付出一切代价。”
张儒淡淡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且你也没什么东西是值得我惦记的。再说了,现在牟斌才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我一个闲散之人,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我有什么能耐去北镇抚司救人。姑娘,你求错人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拢家中资财,准备改嫁吧1
一般来说,进入锦衣卫昭狱的人,除非有皇帝的特殊命令,基本上都是不太可能或者走出来的。
佩佩急了,大声道:“侯爷,侯爷,小女子手里有李敏一党的名单。”
张儒顿住脚步,转脸问道:“这么机密的东西,你怎么可能会有?”
佩佩解释道:“每年,李敏都会让我家相公带着钱财送给某些人,每年送的人都不一样。可能今年只有一个,明年会有三个。但是每次,李敏都会交出一封信夹在银票当中。
奴家相公比较老实,从来不曾问这些人什么来历,只知道每年都给这些人送银子。
奴家多了个心眼,偷偷打开信件看过,并且每次都把人的名单记录了下来。”
“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奇女子。可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先说好,牟斌会不会给我这个昔日上司面子,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实在不能救出你相公,你可不能怪我。而且,不管人能不能救出来,你手里的名单,我都要。能答应,我就跟你走这一趟,你不答应,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张儒认真道。
这份名单,很有可能帮助到自己,所以他对这份名单势在必得。
让牟斌放人,他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之所以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是因为他想知道王周现在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
二人来到北镇抚司,牟斌正在房间里生闷气,医官刚刚给王周包扎好伤口,让人咋舌的是,王周身上的伤痕竟然多达大小六十四条。尽管没有一条是在致命位置,却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路十三终究是个商贾,连那些心理素质很强的官员都熬不过锦衣卫昭狱的刑罚,他一个商贾在挨了几下之后便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敏觊觎张儒手中财富,所以亲自去张儒府上找他,可是张儒没有理会,他只能把主意打到王周身上去。
没想到王周竟然如此烈性,宁可自己一死了之,也不愿意说出那些财富到底在什么人手中。